姜逯突然跪下来,赌咒发誓:“我为长公主守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
这场面过于荒唐,袁綦竟然笑了一声,又贴到了明绰耳边:“那你为何怪我另娶?”
姜逯终于听出房中还有第三人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人!”
明绰又挣了一下,姜逯已经习惯了房中的昏暗,依稀看出了屏风后纠缠的人影,听到明绰压低声音的那句“放开”,突然大喝了一声:“大胆刺客,敢挟持长公主——来人啊!”
明绰急道:“别喊!”
姜逯熟悉明绰房中的摆设,在黑暗中扑到了摆着剑的案台上——还是那把袁綦交还给她的、曾经属于乌兰徵的鸿鸣剑。只听“唰”一声,姜逯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对着屏风后面色厉内荏地喊:“狂徒!还不放手!”
但他哪里会使剑,一边威胁,一边脚步往后退,随时准备夺路而逃,又朝着外面喊:“快来人啊!”
袁綦终于放开了明绰,从屏风后出来,两步就跨到了姜逯面前。姜逯也没看清楚他的脸,闭着眼睛就持剑砍上来,袁綦毫不费力地侧身一躲,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巧巧往后一掰。瞧着他根本没用什么劲,姜逯已“哇哇”喊疼,手臂拧成一个别扭的姿势,整个人半跪不跪,手里的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外面廊上的烛影从门缝里落进来,照清楚了袁綦的脸。
“袁……袁将军?”姜逯一时连疼都忘了喊。
明绰扑上来:“还不放开!你疯了?!”
袁綦冷着脸,手上竟然又加了两分劲,看起来轻轻松松地就能把姜逯的手腕掰折。姜逯马上直着嗓子又喊疼。
袁綦充耳不闻,只道:“你再敢来找她,我就打断你的腿。”
明绰气得发抖:“你有什么资格——”
袁綦继续用力:“听见没有!”
只听“咔嚓”一声,姜逯瞬间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音来,只是冷汗直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口气,哀叫道:“长公主救我!”
明绰气极反笑:“好啊,那你现在就打断他的腿。”
姜逯都要急哭了:“长公主!”
袁綦听出她已动了真怒,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手里松了劲。姜逯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明绰身后。但明绰只当没看见他,抬头看着袁綦。
“你打断他的腿,我还有别人。”她往前逼近一步,“怎么?你也一个一个地打断腿吗?袁将军不练兵了?不出征了?我公主府夜夜换人,你夜夜在这儿守着吗!”
袁綦抽了一口冷气,像是哪里被她打疼了,把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在唇齿间咬出满嘴的血:“夜夜换人?”
“是啊。”明绰继续逼近,“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姜逯捧着已经折断的手腕,终于听出一点不对劲来。这口气,长公主跟小袁将军绝对是有私情啊!但他吃了这么个亏,正不忿,便起了促狭心肠,有意凑在明绰身边,举起了他的伤手:“长公主……”
明绰把他的手端起来,即使在昏暗中,也看得出来手腕已经肿了。纷乱的脚步声终于从外面传进来,阴青蘅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长公主?”
“没事,”明绰扬起声音,“你们下去吧。”
阴青蘅应了一声,明绰又道:“去请个大夫来。”
外面愣了一下,然后是阴青蘅担忧的声音:“长公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明绰有点不耐烦了,“去请就是了!”
阴青蘅马上唱了一声喏,一句话都没多说,离开了。明绰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还不走?”
袁綦好一阵都没说话,然后他俯身,从地上捡起了鸿鸣剑,只道:“这种人不配碰他的剑,请长公主还给我吧。”
明绰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只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