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压突突地刚搭上第二支箭,便听咻地一声破空而来。
一只箭矢精准地避开、刺穿了低矮的灌木,射中了躲藏其中的灰兔。
……
“中了!!”
“哈哈哈,聂将军果然箭法了得,百步穿杨啊!”
武将们嗓门奇大,高声笑赞着策马往这边赶时,一个比一个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待末将去看看那肥兔到底多大!不过要是想拔得此次春猎的头筹,您可得——”
那如洪钟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寂静的林间自然也显得极突兀。
身披轻甲的魁梧汉子从灌木丛中走出,打量了一番面前金装玉裹的小姑娘,看她和自己闺女差不多大的年纪,顿时不满地蹙起眉:“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能出来抛头露面?猎场这么多爷们在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林白这半月来不是挑灯夜读赶课业,就是熬夜练武,调息吐纳,整个人精气神儿虽然上来了,但也明显抽了条,瞧着甚至比从前还瘦了两分。
那小小的一团,孤身窝在高大的马背上,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面对满身煞气的军中壮汉,竟也没有半分的怯弱。
淡淡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何不能来?”
魁梧汉子微滞:“?”
脑子尚没转过来,便见那小姑娘背后浩浩汤汤,足有上百的骑兵由远及近地奔腾而来了。
骑兵为首的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有这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容貌之人不多,魁梧汉子认识他,原江都知县的儿子,池太傅的孙儿,池初宴。
他如今正在给小郡主做伴读。
魁梧汉子脑子中灵光一闪,顿时石破天惊,心凉了一半。
双膝跪地:“臣,臣拜见郡主!”
……
上百骑兵临近的动静不可谓不大。
不一会儿聂景明和结伴打猎的武将们都循声聚了过来,看到孤身出门的林白,虽然诧异,但终也不敢说什么,纷纷行礼:“拜见郡主!”
为首的聂景明一身黑甲,低着头随意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的动作轻盈流畅,似乎相当有门道,让人很是眼馋。
林白坚持吐纳调息了半个多月了,一点仙法入门的迹象都没有。
方鹤仙子直截了当地告诉过她多次,她没灵根,与仙无缘,试也白试,林白却到底没放弃,还是每日吐纳。
只当做陶冶情操,平静身心,毕竟她每回见到池初宴,都有点容易被气运光环影响得小动肝火。
这样总归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