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猛地睁开眼睛,冷不防对上一张惨白清秀的脸。
于桃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一缩:“你,你是谁?”
眼前陌生少年瘦得仿佛只剩一具骨架,一层没什么血色的皮绷在伶仃的骨骼上,眼睛瞳仁极大,黑洞洞得像两口见不到底的深渊,无端得渗人。
“我是您的管家呀,小——老板。”
陌生的少年见于桃醒了,盯着他颤动的眼瞳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这才缓慢地收回触碰于桃的手,跪坐到一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于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被误以为是冷冰冰虫子的东西是这个陌生少年的手。
“你,叫我什么?”
于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和风卧室里。
卧室布置得整洁干净,窗格下暖黄灯光映着一枝初开的樱花,空气中也飘散着淡淡的樱花香气。
非常温馨且令人有安全感的地方,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家伙长得实在太诡异的话。
于桃抓紧了被子,大而圆的一双眼睛有点像猫,很警惕地看着这奇怪的少年。
这实在不能怪他。
于桃出身江城首富,从有意识起被绑架就不下五次,被各种慈眉善目的保姆司机诈骗不下十次,稍微长大一点,五官轮廓渐渐清晰,是一张无论如何都生动漂亮的秾艳脸蛋,因此更是招来很多盯上他脸的变态,装出一副很好心的样子来接近他,实际上在他的衣服和书桌里故意留下恶心黏腻的污浊液体。
于桃再缺心眼,也不得不学会对陌生人保持警惕。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这副表情只能让人冒出一个想法:
好可爱。
于桃有一双颜色极浅的琥珀瞳,遇到害怕的事就会像猫咪一样瞳孔缩小,让人莫名心里发痒,想伸手摸一摸他颤抖的眼睫。
好漂亮,好喜欢。
那病态的少年本来就黑的眼睛更深下去,像是酝酿着一场亟来的风暴,他很快垂下眼,脸颊上挤出一个僵硬而勉强算是柔和的笑:
“小老板,您难道不是为了接收我们青森旅馆才来到此处的吗?您可能还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青森旅馆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春树。”
于桃有点像是应激的小兔,把自己在榻榻米上缩成一团靠在身后的墙上,细白手指紧紧攥住被褥只有一张漂亮苍白的脸蛋还露在外面。
没听说过爸妈还留了遗产啊。于桃困惑地皱眉,眼尾眉心不自觉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
“你,是不是认错了?”
他小心翼翼地出声。
“没有认错哦。”那道昏迷中听到的奇怪机械音再度响起,似乎是从于桃的脑海深处传出来的。
于桃吓得手一抖,春树立刻贴心地凑近:“怎么了,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