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弄的?”
许是霖烟这副养尊处优的身体的缘故,原本被烫着只是有些泛红的手腕如今就像是天边渲染过的云霞,艳丽极了,只是要不出现在人身上就好了。
看着像是烫伤,可明明自己出厨房前还没见过这个伤口,而一路走来,霖烟也未曾提到过,如今看这个严重的模样,怕是最开始都没有好好处理一下。
眼见夏琦玉都跑过来了,霖烟忽而有些心虚,这个伤的确是不小心留下的,但当时她心思一回转,便顺水推舟地打算了起来,原先也不想让她知道的。
夏琦玉不知道霖烟心中所想,只是觉得有些心疼她,毕竟从前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大概不经历这些,不知道怎么处理,才会让伤情变得这么严重。
她看着伤处稍稍思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挂在教室正堂前的挂钟,早课时间已经到了。
霖烟不知自己在夏琦玉的认知中已经是个笨蛋美人人设,只见她在原地稍微驻停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这必须得马上上药了,我替你去一趟校医室吧,毕竟要是你带着伤磕着碰着了也不好。”
说着,她回过身也想往外奔,却被霖烟急急忙忙扯住了手腕。
“别……不用去了,已经有人去了。”
愣了一会儿,夏琦玉突然想到不久前冲出教室的娄语冰,虽然有些讶异,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好一些。
既然不需要她的帮忙,夏琦玉便打算回座位准备早课了,她笑着同霖烟道了声别,却没想到两人此时的“拉拉扯扯”全落入了飞速跑着回来的娄语冰眼里。
她们都笑着,正如那天被自己撞见的那样。而印象里,霖烟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如此真诚,发自内心,反倒是每次都带着过分明显的讨好和刻意。
就连娄语冰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觉得她对自己的笑容中会带着这些元素。
只是此刻,娄语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贱得慌,因为她似真似假的一句话,巴巴地跑去给她拿药,忘了这几天晚上一直纠结着的事情,忘了事件中的另一个人。
说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可明明,夏琦玉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娄语冰第一次觉得视力好不是一件好事,她盯着夏琦玉桌边挂着的和霖烟递给她的同款饭盒,心又拧巴了起来。
不,她明明得到了更多。
想着那抹自己未曾得到过的笑容,娄语冰在走廊停了好一会儿,直到来守早课老师正好赶到,好奇问了一句,她才重新回过神来。
略下心中点点不适,娄语冰随便扯了个谎糊弄了过去,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才意识到原来撒谎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那霖烟一天对自己撒多少谎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从走廊外老师声音响起的时候,霖烟的目光就留在了娄语冰身上,见她停了一会儿才进来,到位置之后也是一声不吭的,自觉地主动将手递了过去。
毕竟这个大冰块总算是开窍了些,再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她也该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可手腕处并未传来冰凉舒适的药膏涂抹感,只见娄语冰看都没再看霖烟一眼,指尖轻划将一管药膏推了过来,自顾自开始读起书。
耳边传来熟悉的读书声,混着周围的声音,霖烟第一次生出烦躁的意味,盯着那管药膏看了好一会儿,又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娄语冰,不多时,东西就被丢在了瓷砖地板上,发出吧嗒一声算是蛮大的响声。
这下不止娄语冰停了手里的事看过来,周围那一圈同学和老师也同样投以了目光。
管早课的老师不如上次在课堂上训诫霖烟的那位有资历有家世,只出声让那些看热闹的人专心自己的事,这件事倒也迅速翻了个篇。
娄语冰看着快被丢到垃圾桶里的药膏,眉心一紧,又看了一眼霖烟大喇喇露在外面,伤处看着吓人的手腕,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干嘛不涂药?”
这下,霖烟倒没再看她,也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书,嘴里小声嘟囔一句。
“不要你管。”
娄语冰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捏着书页的指节都紧了紧,最终也只是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