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怎么遮掩,也不能隐去她身上的血腥味。
他既已前来,又怎会不知她的劣迹斑斑?
玉蓁神情怔然,一时也不知是否要接过。
她怕沾污了他的手,却也不敢轻易拂了他的好意。
玉蓁久未回应,他便始终静待着,不见半点局促。
最后,到底是玉蓁耐不住,在这阵僵持中率先动作,接过了他手里的绢帕。
她指尖微动,小心翼翼地避过他的手指,没有触碰到他。
绢帕转交至她手里时,她手上的血迹也瞬间将其染的脏污,洇出大团的血色。
玉蓁的眸底充斥着鲜血的红,她睫羽轻颤,冷不防地鼻尖微酸,一阵没由来的委屈涌上心头。
“……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殿下。”
她嗓音细弱,如同雨后的微风,瞬息即逝,轻得叫人以为是错觉。
但和她近在咫尺的萧渡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禁反问道:“你何错之有?”
玉蓁轻声呢喃:“我刺杀瑞王,罪不可赦。”
萧渡道:“官府都尚未定论的事情,你又怎知是不可赦?”
闻言,玉蓁神情微怔,终是茫然地抬起头,凝眸望向他。
然而他面上仍旧是神色自若,玉蓁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她也不认为,他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会为她做出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玉蓁怔然望着他的侧脸,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萧渡没有立即应话,他似是漫不经心地拨了下手中念珠,轻声反问:“凡事有果必有因,姑娘难道就甘愿认下这一切罪责么?”
他嗓音清润疏冷,珠落玉盘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玉蓁也不禁自问,从始至终,她是否真的做错?
过往的十六年里,她从来是循规蹈矩,不曾有过半点差池。
忤逆父亲的意思逃婚,便是她这辈子做的最为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