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一直牢牢钉在他身上。
像是一头母狼正在饶有兴味地打量一只傻乎乎蹦到自己嘴边的肥兔子,梁穗几乎产生了一种被腥风环绕的战栗错觉。
“你就是梁穗?”他听到她问。
梁穗咽了口口水,很费劲地把这个头点下去。
“长得不怎么样嘛,”是那个表情冷峻、容貌跟女人有五六分相似的男性alpha的声音,嘴里嚼着口香糖,懒懒散散的,“姐,你确定没找错人?哪有这么壮实的omega,你看他那块头,都快顶得上两个凯文了,哈。”
真是无礼又伤人的评价。
梁穗听得气闷,想跟他争论一番alpha应该尊重omega外形的多元化审美,至少不能这样口出恶言,但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便又只好强行忍下了不快。
“换换口味嘛,”女人倒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而且味道挺好闻的,哎,梁穗,你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男人吹了个泡泡,也无可无不可地朝梁穗勾了勾手指:“也是,来都来了,你过来,我验验货。”
梁穗看着这对放浪形骸的alpha姐弟,站在原地没动。
“操,你聋了?过来啊。”
这时,先前那位为梁穗开门的杨大夫开口:“林小姐,林少,这位梁先生是不准直接接触的,丁老板应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林小姐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他没有黄色执照吗?”
杨大夫解释:“劣等omega一般都不会办黄色执照的,他们的从业要求是终身制,一旦注册办理,终生都无法再从事其他行业。”
林少嗤笑一声:“本来不就该这样吗?劣等小母狗,除了当婊子还能干嘛?”
又来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梁穗低下头,感受着胸口中涌动的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的烧灼刺痛,牙关紧咬,腮帮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遍的,身为劣等omega的自己那唯一的出路——不,只是堕落,只能堕落。
人类分化史上的残次品,除了充当alpha一时兴起的玩物之外,别无选择。
“好可惜啊,”林小姐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我付给你的价格可不算低吧,要是不卖身,你打算卖给我什么呢?”
“总不会是真打算来这儿做扫除的吧?”
林少兴趣耗尽,嗤笑一声,抱起属于自己的那个omega,大步走回了卧室,门还没关,长相妖媚的男孩已经主动送上香吻,后面的动静很快就变得不堪入耳了。
只剩林小姐,还在一边慢悠悠揉捏着怀中omega的一身雪白皮肉,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带窘色的梁穗。
“……”
梁穗定了定神,看了杨大夫一眼,对方点点头,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于是,他将手指按在颈上项环的密码解锁位置,拨动了几下数字盘,“咔嗒”一声,锁开了。
一股浓烈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栀子香倾泻而出。霎时间,浓香的汪洋淹没了整个宽敞的餐客横厅,并且迅速蔓延向其他房间。
散发着强烈荷尔蒙的气息怯怯缠上她的衣梢与鬓角,林小姐眼神迷离了一瞬,下一刻,卧室里的男孩发出一声甜腻的尖叫,声音哆嗦着,上气不接下气,合着黏腻的撞击声与欢声浪语一齐传了出来:“林、林少……您怎么突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