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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迟叙回到她的家。
她生涩的摸出钥匙,对着楼道昏暗的光线试了三次才终于对准锁孔。
“安迟叙,赶紧来吃饭。”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安迟叙有些惊讶,按住怦怦跳的心口,换上鞋。
她脚长大了些,鞋显得不那么合适。可家里挂着灯笼,门口换了春联。
就好像她们要和解成普通的家人,一起度过这个春节。
安迟叙顾不上不合脚的膈应,飞奔进厨房。
“妈咪,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嫌隙。
安迟叙亲昵的贴了过去,险些抱住母亲的时候羞红了耳根。
她差点用对待晏辞微的方式对待母亲了。
“过年啊,有客人。”母亲的眼神是飘忽的。她始终没有看女儿一眼。
安迟叙却因为久违的对话欢喜起来,觉着母亲无神的灰眸也很明媚。
她把菜一盘一盘的端出去,拿出三把小椅子,开了笨重的电视等待妈妈回家。
好像五岁以前的每一天。
她们却没能等到妈妈回家。
“吃。别管。”母亲不耐烦的拍了拍安迟叙的背。
力道很大,不像在对发育期的女儿。
安迟叙被拍得生疼,还得低头吃饭。
她吃着吃着尝不出味道,鼻梁发酸,双目胀痛。
她突兀的想起被她丢下的晏辞微。
晏辞微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力道拍她,从来轻柔温和,似春风似云。
夜晚,安迟叙收拾完碗筷,看着母亲把剩饭打包出了门,一个人独守空房,迷茫又麻木。
她守不过这个夜,困到在震天的鞭炮声里倒在沙发上睡着。
然后是吃独自剩饭的第二天,第三天。
母亲偶尔回家。妈妈看不见人影。
第四天时,妈妈终于回家了。
开门以后一件茶具飞了出来。
安迟叙眉心一跳,立即躲开。
茶具砸在地上,好像砸碎了安迟叙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