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早就不把她当孩子看了,只会以她为导火索,不停的吵架。
她又不想考砸,她只是……
物理老师的数落稀稀落落的抛过来,安迟叙在恍惚里度过一个世纪。
直到一阵风拂开耳畔的碎发。
一只手捏住安迟叙的肩膀。
那只手很软,带了点出汗的黏,甚至留着方才相牵的体温,白茉莉的清淡。
落在安迟叙削瘦的肩头,捏得她骨头松。
“老师,说的有点过分了吧?安迟叙自己也想考好啊。”晏辞微站在她面前,侧身将安迟叙挡在身后。
“我是她组长,我看见她每天都在学物理,很认真的。”一句话,将安迟叙沉重的头托起。
“万一她家里人有事来不了呢?您完全可以先问一下情况,再开始教育。”
安迟叙一帧一帧扬起头,看见晏辞微飘洒的碎发。
碎发裹满斜阳,比操场那一瞥还亮。
***
那时安迟叙嗅到的,就是这股茉莉香。
晏辞微原本的洗发露味。
很清淡,不凑近闻不出。
高中那回的近距离里,茉莉铺上阳光的味道,温暖刺痛。
此时此刻,晏辞微从阴影里走来,只有楼道一盏惨白的灯打在她发梢,把茉莉香消减至无味。
她没有动手。十年过去,她已不再需要多余的动作。
只是将安迟叙笼罩在阴影里,甚至只是上前一步,一句称呼,就能彰显她的态度。
“地铁也停了。”晏辞微一句话近乎叹息。
她在恳求安迟叙答应她的邀请。
安迟叙在她的阴影里凝固,呼吸随着她的恳求放轻。
她没有对上晏辞微的眼,目光穿过晏辞微的肩膀,透过她的发丝。
看向裴落尘。
裴落尘松绿色的头发都僵住了。
显然没有想到她的“靠山”错过了她猩红的眼睛,罩住了她正准备发难的下位者。
她嘴唇发着抖,欲言又止,瞳孔骤缩。
呼吸都静止了,没能透过晏辞微,传到安迟叙眼前。
安迟叙没再看裴落尘,哪怕这个人长着自己最喜欢的一双眼,染了最合适的松绿色头发。
她转向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沈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