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小勺抿过一口,确认温度刚好,正准备拿小碗盛出来。
一双手从背后抱住她。
那双手没有力气,烫得惊人。仿佛骨头都融化在高温里。
晏辞微心脏也快随之融化。她想要转身,却被紧紧囚在灶台和安迟叙这一点空间里。
“你没有必要来。”安迟叙的声音和棉花没有区别。
模模糊糊的,又好像梅雨季连日的天气,有些发霉的湿黏。
晏辞微有片刻的停顿。
她还是转过身去,面对她执拗的小猫。
她期待看见贴在她脖颈处的头颅,高扬着,喜欢的小猫用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她,就像她们十六岁那样。
但安迟叙已经比她高了。
哪怕因为高烧腿脚酸软无力,安迟叙也依旧和她平齐,不再睁大双眼看向她,想把最好的她深刻印在脑海里。
二十五岁的安迟叙垂着眼眸,那双黑杏仁里没有一颗光。
晏辞微咬痛嘴唇,干脆的无视了这些痛楚。
她搂住她站不稳的团团。安迟叙的腰比任何一天都软,无骨动物一样粘稠的淌在晏辞微的臂膀上,缓慢向下流动。
晏辞微把安迟叙往自己肩膀上揽,而后空出一只手,拿勺子舀温热的粥。
一勺一勺,慢腾腾的。
把热粥喂给被她反囚在怀里的安迟叙。
安迟叙没有挣扎。她张开嘴,默许了晏辞微的“看望”。
***
粥是安迟叙最喜欢的味道。玉米加瘦肉,咸、甜都刚刚好。
只有晏辞微才做得出这样的粥。分手以后安迟叙去了很多家店,自己也尝试多次,总是复刻不出那种味道。
以前她只要说想,晏辞微就会满足她。哪怕她没有生病。
……现在竟也一样。
安迟叙沉下去。
呼吸不畅快的感觉好像溺亡。粥是呛人的水,慢慢填满她的肺。
她怎么也落不到深渊,还有一只手拉着她。
晏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