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那双眼里一定有斥责,有失望,像一对刀刃。
她只能看着安全的地板,她恍恍惚惚放大的鞋子,犯着她的晕厥。
如果她能就此晕倒,那才是最安全的解。
上课铃响了。安迟叙没能如愿倒地。
“我,我自己会记得喝的,谢谢你。”安迟叙闭着眼抢过晏辞微怀里的保温杯,步伐不稳,跌跌撞撞回教室。
晏辞微在门口愣了好久。直到科任老师进教室,她才坐回自己位置上。
她低垂了睫毛,盖住眼里的情绪。
在草稿纸上写下学习班长的名字,而后划过一个叉。
……
两天以后,学习班长休学了。
安迟叙抱着保温杯,看向空空的位置,一个可能性划过脑海,顿觉天旋地转。
第一节课全程,她看着摆在桌上的保温杯,余光不时瞥向斜前方的晏辞微。
想看她,又不敢看她。
她不知道晏辞微桌上有一只梳妆镜,镜子里永远映着自己的影。
她的动作被晏辞微收尽眼底。
大课间时,安迟叙被晏辞微不由分说的拉到了教学楼后面,几乎无人经过的位置。
“晏,晏辞微,怎么了吗?我们不能,不能逃课间的。”安迟叙攥紧衣角,头脑发胀。
“没关系的。”晏辞微不像她想象中的可怕,温柔依旧。
她牵起安迟叙惴惴不安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不要那指甲扎伤掌心。
再一根一根的穿进去,和她十指相扣。
“我是队委,忘了吗?我帮你请假了。”晏辞微只靠近到这一步。
她们有过的拥抱,搂或揽,都没有发生。
晏辞微只是牵起安迟叙的不安。
“早上果然又忘吃药了,我的团团。”她空的那只手拿出保温杯。
就着安迟叙的惊讶,就着她们相扣的手。
按上保温杯的杯盖。
晏辞微的手掌在上,紧贴的是安迟叙的掌心。
她被扣住,不得不同样贴上保温杯的杯盖,在晏辞微的引领下,拧开它。
又在晏辞微的带领下,被迫拿住杯子,被迫自己喂自己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