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叙说一句头低一点。她不擅长隐藏自我,却很擅长遗忘自我。
“没事呀,和她说一声就好。看病的事大。”晏辞微知道安迟叙不想去。
她说不清是想逗逗安迟叙,还是一定要带安迟叙走。
那时的晏辞微告诉自己,安迟叙身体太差,本来就应该好好调理,休学都不为过。
她是为了她的团团好。
“数学老师很凶的,可能不会同意……”这是安迟叙第二次拒绝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和她的字逐渐趋同。
在庞大世界中连一叶孤舟都算不上,兴许只是落入水中的盐,转瞬即逝。
课间嘈杂。难得下雨不跑操,同学们都围在一起热闹。
晏辞微依旧听清了安迟叙的话。
无论周遭有多少人,安迟叙涓流般的声音总是那样明显,和窗外的细雨一般,降临时没有人听不见。
“我去就好了呀。她不会凶你的。”晏辞微笑弯了眼,抬手按住安迟叙的耳。
惊得正在写题,其实走神很久的安迟叙骤然侧头。
四目相对,安迟叙拒绝的话咽在喉头,又被晏辞微坚定的笑吹散。
她说不出口哪怕一句违抗的话,默默低了头。
默许晏辞微捂住她的耳朵、眼睛,替她听,替她看。
默许晏辞微牵着她的手,带她去看病。
周五下午,安迟叙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
她同桌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在前座的晏辞微,了然。
同桌很知趣的起身让安迟叙,在安迟叙拖拖拉拉的步伐里捂着脸感叹,她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只,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安迟叙在门口找到了正在跟门卫扯皮的晏辞微。
门卫放行了,晏辞微挽起安迟叙的手腕。“是啊。看个病,不需要大人在嘛,医生在就好。”
可是大人不在,她们该怎么开号,怎么排队,怎么付钱呢?
她又要如何描述她的症状?
她这会儿分明好了感冒,身体没有不舒服。
安迟叙止不住的紧张,抓着晏辞微全程不肯松手。
晏辞微领着她,把一切准备事项包办。
等真正检查的时候,她放松了不少。
中医馆的医生也就把脉,看看舌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