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厌为什么会长期住在那里?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肯定是!
周厌要死了!!
方初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脑袋“嗡”的一声,恍恍惚惚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没晃过神来。
周厌怎么能死呢?
他用零花钱养了他九年,他凭什么钱也不还,恩也不偿地就去死呢?
不行!绝对不允许!
方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床边站着个人影,黑乎乎的一大块,吓得方初差点叫着摔在地上。
好在那大块头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手臂稍稍用力方初就坐到了他腿上。
“哇!梁归你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儿干什么?!”
方初拍着胸口急急喘着气,缓过神来后揪着梁归的耳朵恶狠狠地骂人,但也只是看着气势吓人而已,说是揪耳朵,其实跟捏捏差不多。
温热的触感从那点皮肉渗进骨头里,酥酥麻麻漾开一阵电流似的快慰,梁归眉心微不可见地簇出点痕迹,急切地偏头去更重地蹭了蹭方初的掌心,气息有些喘的粘腻道:“宝宝……”
“……你很久都没看哥哥了。”
松懈下来的方初毫无警惕之心,也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的相处有多奇怪。
因为在方初眼里,梁归就是一个童年饱受虐待,以至于心智受损的“残疾人”,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像只黏人的大狗,喜欢这舔舔那咬咬。
开始方初很不习惯,但医生说对待这种亲昵需求要尽量去满足,切勿叫他压抑过度,否则容易精神崩溃,那就真成傻子了。
所以方初向来能忍则忍,发展到现在,这种畸形的“亲情”相处模式已经嵌入到了他的思想里。
即便此刻梁归口鼻埋在他掌心中重重嗅着,喘着,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用另一只手去摸手机。
“初初……初初……”
“看着哥哥……”
闷哑的祈求带着极深的渴望,濒临崩溃的颤音并没有引起方初的注意,他满脑子都是得绝症快要死掉的周厌,懒洋洋地趴在梁归怀中,用空着的那只手飞快划着通讯列表。
他记得那疗养院好像是他老师家开的。
方初拧眉点开搜索栏,一边单手输入“白鹤”两个字一边嗯嗯啊啊地敷衍道:“看着呢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