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见吗?”
“小声一点,笨。”
“好好……他两在干什么啊?”
“不急,看看情况。”
被踹开的门居然没有完全坏,而是奄奄一息地挂在门框下,感觉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
这也恰好给两人的偷窥提供了条件。
……
屋内,秦锦城和严墨相视无言。严墨又不知何时点了支烟,一口一口地狠吸着,像是要直直把烟雾摁在肺底。脸上早就了没有一点笑意,下垂的刘海还是遮掩不了双眼布满了因一夜无眠而密布的血丝。
昨晚一夜未眠的不止秦锦城一个人。
许久,还是秦锦城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别抽这么多。”
"指挥官的管辖范围已经囊括下属的肺叶了?"严墨喉结滚动着低笑,继续吐出一口更沉重的烟雾,两眼幽幽地盯着秦锦城,不知道是在凝视还是在走神。
秦锦城眼底沉了沉,站起身,向前几步,伸出手要拿走严墨手上的烟。而严墨看着秦锦城伸出的手,却突然笑了,将烟蒂按灭在斑驳的桌面上,火星在破损不堪的漆面上烙出一道深深的焦痕:“不劳秦指挥官费心了。”
秦锦城的手一顿,默然收回去。但他并没有坐回原来的座位,而是立在原地,俯视着严墨:“严队长想说什么事情还是尽快说吧,时间是很宝贵的。”
“我想说些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严墨霍然起身,作战靴后跟重重磕在地面,和秦锦城重新变成了平视的角度,薄唇一张一合,缓缓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现在真觉得自己好笑,还没和你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会说些些长篇大论……”
“但现在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严墨对着秦锦城笑了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老子不陪你玩了,把路给我让开。”
秦锦城眉头皱起,横跨一步挡住严墨:“你什么意思?”
“你管不着,把路给我让开。”严墨往前一迈步,秦锦城使劲在原地站着才没有被严墨推开。此时严墨的眼底满是恶意:“周恒把最高指挥官的权限给你了,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压得住我?”
秦锦城垂在腿侧的手指难以自制地抽动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注视对方眼底密布的血丝,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紧绷:“我是压不住你,但我要担起最高指挥官的责任,对这场行动负责。a02队长严墨,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要驳回你的提案,并且命令你迅速按照原计划完成任务。”
“那我就不服从你的命令。”严墨毫不退让:“现在呢?秦队长你要拿什么方法对付我?”
脚步一步步向前逼近,秦锦城没有回答,不动如山站在原地,沉稳冷静的眸子就注视着眼前的严墨,"严墨忽然逼近,气息喷在他耳际,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不断交锋。良久,严墨突然气势一敛,卸去力道跌坐回椅子,长腿嚣张地架上桌子。
“你现在这样,才配和我说两句话。如果你还是和以前那个狗样子,两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严墨,我知道周恒牺牲了你心里难受,但是,这不是撂担子不干了的借口。”
阴影中,严墨冷笑一声:“秦锦城,你没资格说我。”
秦锦城呼吸滞了一瞬间,战术手套猛地被紧紧拽住,喉头剧烈滚动了一下,呼吸也急促起来。他闭上眼睛,用力喘出一口气。严墨看到了秦锦城的反应,总算微微移开了视线,没再继续刁难:“我心里不是因为老头子死了难受,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老头子已经当上陆上作战部队的总司令了,在军队这一方面都已经登峰造极,封无可封了。他想得到什么,想干什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正因如此,我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严墨的声音越来越阴沉:“为什么,周恒他要在这个时候参加这个‘死亡行军’的行动,又为什么死在了这里?”
“难道他是活腻歪了,想找个好地方自杀?”严墨咧起嘴角:“这种说法连小孩都骗不过去吧?”
“我真的是越想,越感觉不爽。”
“我不知道,严墨。”秦锦城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我不知道周恒为什么要跑来参加这个行动,但是搞明白真相的前提,也得是我们能活着回基地。严墨,我不接受无意义的死亡,所以我也不会允许你在现在搞出什么幺蛾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