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听完,暗暗有些吃惊。
他打量了面前的嬴小政,见其身边仅带了两个护卫跟随,并无其他宗室子弟对待普通人的傲慢与居高临下。
虽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轻蔑与不屑,但他却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一看便知这小郎君绝不是寻常人。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势,这秦王府的父子真是非同凡人啊!
王玄策的父亲此时在李家宗室门下做个九品小官,因此王玄策就在思忖,该以何种态度面对面前这位皇孙。嬴小政却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直言说道:
“既在佛门,不必拘泥外面那些俗礼。我此次恰巧正是来寻你的。”
“寻我?小郎君为何要寻我?”
说到这里,几人便带着大鹅找了一间僻静的屋子。
随后,嬴小政就展开了他的地图,跟王玄策讲了他的想法。
王玄策起初很震惊,待慢慢平静下来之后,便困惑地问道:
“可是我也并未出过海,只是对地志较为了解而已。小郎君为何要找我呢?”
熟悉地志的人,之后去往别的大洲,才能更好地应对不同的生存坏境,辨别植物与种子。
当然,嬴小政的想法还不仅于此,他很快又补充道:
“我阿耶会在岭南冯家找寻熟识航海的人手。不过,此番去海外寻良种之功,绝不能全部落在冯家的头上。
他们只不过是辅助而已。”
这种事,李淳风和辩机就听不懂了。辩机歪着光脑袋问了句“为什么”,嬴小政便说道:
“冯家本就在岭南势大,若是日后再有寻出高产良种之功,大唐又要如何控制岭南?
故此,冯家只能是辅助之功,还得是我们秦王府的人有头功才行。”
辩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而王玄策心中已是暗暗震惊:
眼前的小郎君不过才六岁,就已经懂得了朝廷平衡之道,且还能想得如此深远?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有这样一对厉害的父子在,只怕不会屈居太子之下太久了。
王玄策对于嬴小政的聪慧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便再次问道:
“小郎君这些话,是秦王殿下教过的吗?”
听闻此言,嬴小政就有些不满,他歪了歪头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阿耶教呢?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王玄策很是感慨,随后又问道:
“昔日张骞出使西域,冒了十足的风险,艰难困苦不必多说。
而如今若是出海,其间艰难险阻,岂是当初西域可比的?小郎君这幅地图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否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