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顾月疏坐在角落里,后背挺得笔直,双腿紧拢,双手放在膝上,目不斜视的看着马车地面。
萧砚之恶狠狠地盯着她,气的发笑。
“以后不许再去,再去就打断你的腿。”
贤王的声音凉嗖嗖的飘进她耳朵里,顾月疏面带讨好的微笑,拼命点了点头,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萧砚之面色有所缓和,瞧了她一眼,哼笑一声,道:
“既然眼下王妃很闲,那以后每日辰时就准时来崇文院吧,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顾月疏脸色一白,央求道:
“能晚点吗?我起不来。”
萧砚之手握成拳搁在膝上,挑了挑眉,看着她,不置可否,补充了一句:
“罚你晚上不许吃饭。”
此时的顾月疏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贤王府每天都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早起离开床塌,就像鱼离开水一样濒死的顾月疏,每日都要为了顾月疏起床而战斗,绝望崩溃到快要发疯的秋雯,因为顾月疏几乎次次迟到而面色愈发像臭咸鱼的萧砚之,还有时不时冒出来欣赏贤王府闹剧的林清茉。
在这一锅粥中,王德发显得异常平静,总是笑眯眯地端着一杯茶,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让顾月疏不得不佩服,放到现代,不妥妥是财务部主管兼董事长秘书吗?
书房里燃着提神的冷香,春日的阳光透过回字纹楠木花窗照进室内。
侍女衣带缓飘地走进来,给顾月疏手边的青瓷杯添了热水,明前的龙井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又慢慢沉下去。
萧砚之缓缓走到她身边,注视了片刻道:
“你也勤勉用心些,你看你这字,写得像狗爬。”
“那我再认真些。”
她撑着手臂,用尽平生的功力写下几个字,萧砚之沉吟不语,半晌叹口气道:
“像狗认真爬。”
顾月疏委屈地憋憋嘴,她本就字丑,加之不习惯用毛笔写字,字便更加入不得人眼。
好在萧砚之也并不过多为难她,只悉心叮嘱了几句练字的要点。
半个上午过去了,窗外的鸟不知怎的叽叽喳喳叫得更加响亮,春风拂着新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