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氛围放大情绪,连阮柚都未曾觉察到,如今她的语气多么委屈,字里行间,都藏着无尽的低落。
整个人都泛着潮湿。
顾叙静默两秒,“没有忘记你,我只是太忙了。”他的嗓音轻了少许。
阮柚眼瞳一闪:“我耽误你时间了吗?”
“我现在没什么事。”顾叙接着说,“谁欺负你了?”
阮柚:“没人欺负你,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隔了几秒,少年很轻地笑了一下。
“不要想了,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阮柚呼吸一慢,楞楞地,“好。”
顾叙:“稍等。”
不久后,隔着听筒传来了琴声。
琴声如潺潺流动的幽谷溪泉,攥住心扉,拖拽灵魂往虚无缥缈的梦境深处走去。
阮柚静静倾听,思绪流转,最终却定格在,于记忆深处,少年如汪洋般深不见底、却格外温柔的深灰眼瞳。
她觉得顾叙的钢琴声有种力量。
让人温柔岁月,久久难忘的力量。
—
大雨过后的极速换温后,顾叙感冒了。
他的体质偏弱,小时候被精心养着,浑身有散不去的药味,长大些开始好转,却仍是小感冒频发。
下了围棋课,他就去了最近的医院。他戴了口罩,只露出倦淡的眉眼,日光松松扫了过来,投下细长柔和的睫毛阴影。
顾叙拿了药,听见有人在喊他。
是他一位熟人,在这家医院做心理医生。
对方问:“生病了?”
顾叙笑,“小感冒而已。”
对方想了想,说,“注意身体。”
顾叙颔首,说了声谢谢。
两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旁人说他待人友善温柔,却也清晰他的分寸边界。
某种程度,他活的也很自我。
出门时,顾叙挂上了耳机,听歌。
医院的绿化花丛有几只小猫,非常亲近他,顾叙摸他们脑袋时,还会听到绵长柔软的呼噜声。
他弯身喂它们,略略抬眼时,瞥见一只从没见过的小白猫藏在角落,眼睛圆圆的,极度渴望却仍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