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瞧小娘子这楚楚可怜的样儿,多招人疼啊!”
跟在这些男子后面,又出来一个中年人,急急地对这群男子拱手央告,只是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也无人搭理。
至于船上的船工,早已是不敢多管的,只装看不见地撑着篙。
那年轻女子哭叫着苦苦挣扎,口中叫着:“公子,求你放过我吧,说、说好了只是唱曲……”
拽住她衣袖的男子笑道:“又没怎么样你,你跑什么呀!快回舱里,罚酒三杯我就饶你!”
年轻女子却摇着头不肯,那男子发狠一用力,“刺啦”一声,竟把那女子的整只衣袖扯了下来。
那女子尖叫一声,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挡,旁边那群男子却嬉笑道:“啊哟,好白嫩的胳膊!咱们可是饱了眼福了!”
女子坐在船板上,又羞又怕,不禁低头啼哭起来,却有两个男子趁机上前,拖着她就要往船舱里走。
这一番响动,早已引起了岸边游人的注意,但人们大多也只是指指点点的议论,无人上前相助。毕竟那女子一看就是个歌伎,本就是供人消遣的,那些男子看起来又颇豪阔,且人多势众,一般人哪里敢招惹。
然而这个时候,谢白城蓦地转头看了谭玄一眼,谭玄也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两人默契地点了一下头,都抬手按在兵刃上,旋即先后纵身,从窗中跃了出来。
第135章
“放开她!”甫一落在船头,谢白城便对着那群男子大喝一声。他清洌洌的少年嗓音在湖面上骤然响起,直如敲冰振玉一般。
谭玄紧跟着落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手按在朔夜刀柄之上,却未开口。
那群男子倏然一愣,眨眼之间船上多出两个人来,这确实让他们吓了一跳。但定睛一看,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顿时又嬉笑着不以为然了。
“小孩子家家的,毛都没长齐呢,还想着学人家行侠仗义?”一个高胖男子嗤笑起来,“话本子看多了吧?”
“小孩子别闹,关你们鸟事?快给爷爷滚!”另一个矮个子冲他们挥着手,做出驱赶的姿态。
为首那个“公子”却歪着头,端详着谢白城,忽然对着他那些跟班们咧嘴一笑:“别说,这小公子长得是真不赖,比这婊子强多了。”
有人立刻会意,开口涎笑着帮腔:“小公子,我们放了她也行,你来陪哥哥们喝几杯么?”
谢白城自幼家里奉若明珠的长大,朋友们中间也都敬重爱护他,哪里被人用这样腌臜言语议论过,当即气上心头,不愿废话,直接摘下浮雪,连着剑鞘一起飞刺那个帮腔者的嘴。
那人哪里躲闪得开,被剑鞘重重击中嘴巴,尽管双唇紧闭,也免不了齿断血流,捂着脸惨叫了一声。
他这一出手,对方当然不会退让。立时就有人抡着拳头或是提起凳子迎上前来。
这些人平时在外厮混,大多是些人见人厌的泼皮无赖,多少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能逞些威风,但又怎么可能是谢白城的对手?尽管谢白城不愿见血伤人,浮雪根本就没出鞘,也足够旋剑如飞,把那些人打了个东倒西歪。
之前驱赶他们的那个矮个子却是狡猾,躲在其他人身后,眼看其他人都被打得惨叫连连,他溜到谢白城身后,探手入怀中,竟摸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然而他才刚刚把手扬起来,旁边就蓦地伸过来一条腿,脚尖正踢在他手腕上,他怪叫一声,匕首顿时脱手飞出,划出一条银弧,直坠水底。
矮个子握着自己手腕侧头一看,只见之前那个一直静静立在船头、毫无动作的高个少年,竟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此刻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冲他露出一丝冷笑。
眨眼之间,这五六个无赖都被教训了一顿,只有为首那个“公子”将那女子当做盾牌,还躲在角落。
谢白城和谭玄一齐转头看向他,却见他忽然大叫起来:“朱教头!朱教头!你快出来!教训教训这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船舱内立时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好!”
随即整艘画舫似乎都颤了一下,垂在舱门处的绸帘骤然被人一把扯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短打,手腕脚腕都裹着白色绑带的男子弯腰低头,从舱里钻了出来。
“吕公子,你放心,尽管交给我!”那男子声若洪钟,来到舱外直起身来,顿时整个船头似乎都暗了下去。
谢白城仰头看向这个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魁梧高大的人,简直比常岳还要大上一圈!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黑黢黢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