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瞥到水壶,竟发现那壶中竟倏然空了。
徐星星心间猛颤,直接抬手将水壶甩到了地上,那水壶在木质地板上滚了几圈,撞到了桌角停了下来。
然后,壶口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枯瘦小手。
但只探出了一半,水壶忽得凭空消失,而她的头与此同时剧烈的痛了起来。
疼只一瞬,又莫名变好,而那只消失的水壶此刻又规整地摆放在床边小桌上,恰如今
早最初模样。
草了,真的草了。
徐星星只觉得浑身发麻,细思恐极,整个人焦虑又恐惧,她瞬时缩到床角,围上被子,再也不敢动了。
便是盖着被子,她也觉得周身甚是阴寒,身子控制不住地抖,冷汗一身一身地冒。
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可现在,她真的快要抗不下去了。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来这里前正在干嘛?为什么这么离奇的事也能让她沾上?她是做错什么事了?要这么惩罚她?
她好害怕,到底该怎么办啊?
泪大颗大颗地涌出,徐星星整个人在角落蜷缩着,警戒地看着水壶,无声地哭着。
而她不知,此刻有一人正看着她,眸中尽是疼惜,心脏疼得更似碾碎了一般。
可他只敢立在床边,便是去抱一下都不能。
昨夜睺渊好不容易在这上千幻阵中寻到星星,正遇见她被女鬼吓至昏倒之时,他刚一出现,那女鬼便徒然消失,连同枯井,水渍,和星星衣衫上的污血。
他将女子抱回房中,用术法将这屋中上下清扫干净,他拥着她躺了一夜,清晨却见女子神色极其惊慌地挣扎踢打,而他几次呼唤后,终于发现,他的星星,竟看不见他。
他试图插手,却让女子更为恐惧,并且他刚刚欲将那壶中厉鬼直接抹杀,却差点伤及星星神魂。
细思也是,此幻境之物皆来自星星内心深处,想必与她神魂联系紧密,她如今深受重伤,自然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根本。
且因神魂太过羸弱,星星灵力全无,成了一普通凡人。
而她这般最需要自己之时,他毫无用处不说,还几番添乱。
他生平第一次想学星星骂脏话,小小幻阵,竟逼他至此。
心中愤怒层层叠加,又被他生生压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星星,算账的事待出来幻阵再说。
他看着床角那如受惊小兽般的女子,心下又软又痛,哪怕眼下帮不了她,他也得快些想个办法不至于让她这般害怕。
他寻了房中各处,竟未发现纸笔。心中几经纠结,折下瓶中绿植,用术法拆成碎屑,在空中凝出了两个字。
‘我在。’
星星若是知道他在这里,便会稍有镇定吧。
可与他所想不同,女子的表情霎时更为惊恐,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涌出眼眶,甚至直接拿起枕头朝那些字扔了过去。
边扔边尖声骂道:
“滚!”
睺渊怔了,恍惚了,他想不通,为何星星会这般惧怕,又这般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