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那本已安静下来的法器,在刚刚某一瞬间忽而肆意生长,扎至骨髓之中,宛若乱生的荆棘,眨眼间已将她的心肺脊髓乃至五脏全然刺穿!
好似方才的缓解只是幻觉,她费力的疗愈更是笑话。
而迟钝如她,也总算知道,这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她早该猜出。
这世间谁能让肆怠如此惧怕?
谁能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法器?
在她看来是无法抵抗的神通,却是那人随手招来的物件。
只有他,只能是他。
那个只长身玉立,便衬得众生皆似蝼蚁的男人。
那个只道出名姓,便让众魔心惊胆颤的神。
只怪那黑气进入她经脉时毫无魔气,甚至裹着一层灵力。
她便疏忽至此。
可如今,那黑气好似什么也不顾了。
抛开遮掩,只顾在她体内钻动疯长,痛得她阵阵痉挛,凌迟一般。
她会死的。
可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生下来便是魔神!而她却只是一只腌臜卑劣的低级魔?!
凭什么他就能受万人跪拜崇敬,而她却连自己的身体也无,只能这般藏在人身中苟延残喘?
她不服,她不服!
她不要死!
她不能死!
但,他快到了。
她要想个法子,她一定能想到法子!
被昆仑修士那般围剿她都能活到现在,便是从头再来又如何!她不要死,她一定能活下去!
只一片魔魂,只留一片便可!
她便能如冬日枯草,逢春再生!
可,她面对的是那位神,便是她全盛时期都不可能从他手中安然逃脱,更莫说宛若残废的现在!
恐惧,只要有更多的恐惧!
混乱,只要此处更为混乱!
她便能隐蔽气息,悄无声息地藏匿哪怕一小片的魔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