睺渊心中的慌乱与期许同时到了极致,可仍然,仍然没有探到星星的气息。
在他几欲呕血,魔气爆开之际,看见了那陌生男子随手抓了把瓜子,却被顾诺拍中了手。
男子抿了抿唇,一脸不舍地将瓜子放下,那委屈之中又缀着微微不服的神色,霎时之间,在睺渊的神魂之中炸开了花。
几乎同时,他的脑中闪出成千上万个女子做出那般神情的画面,且与眼前男子全然重合。
“求求你了,把链子打开吧,疼,你看我的手腕都红了。”
“你的衣服真的太大了,真的就不考虑给我买两件自己的衣服穿吗?”
“晚上能吃红烧肉吗?”
“不能?为什么?我今天还挺乖的啊……”
熟悉自这一丝开始,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一丝变为一缕,一缕化为万千,这般细细瞧着,那男子的脸已完全幻回女子的容颜,变得极其鲜活明艳起来。
那神采奕奕的眸子,那不拘小节的动作和笑容,还有那看戏一般的调侃之色……
不是她又能是谁?
他本该狂喜,本该愉悦,却在看见她那与之前一般无二的笑脸时,心中倏然席卷起滔天的怨恨和苦楚来。
她离了他便这般开心?这般自在?
不是说不想离开他么?不是说舍不得他么?
不是说,很想很想他么?
思念在哪里?不舍又在哪里?
身在地狱的明明只有他一人,痛入骨髓的只有他自己。
重重的心跳剐蹭着信纸,厮磨的响动加重,痛得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他想将女子直接掳走,再将她锁到更严密更逃不出的地界,
深海如何?
光亮和声音皆透不过去,伸手不见五指,如他的识海一般。
他会陪着她,禁锢着她,让她只能碰得到他,只能依靠着他,只能朝他这般笑。
她只有他就好,只有他就足够了。
恶念压制不住,睺渊刚想瞬移而去,却见那人极其小心地将碎得不成样子的糕点捧在手心,一点一点地捏起,细细品尝起来。
他呼吸猛滞,瞳孔骤缩,理智全然回归。
他呆呆地看着那人瞬间发亮的眸光和吃到美味的满足模样,餍足的神色透着那么一丝颇为心酸的自怜。
刚刚那几乎将身体都快要破开的灼痛,变为一种更为细腻的刺痛,这种痛渗入静脉,来到四肢,竟让他泄了全身力气,连骨头都跟着瘫软下来。
……那明明,是块很寻常的糕点啊。
他就这般怔愣着,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人将糕点吃完,最后还不十分不舍地含了下手指。
他的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两番,眼眶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