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他想到什么,心尖猛揪,不等女子回答,摁住女子的后脑,抵上了她的额。
女子的识海与他上次进入并无不同。
只一点。
往日沉寂的百兽册,此时正透过层层黑雾绽着红艳的光,好似厉鬼扒开极暗炼狱,血眸正眨也不眨地窥探人间。
不用探查亦可知晓如今这百兽册对星星的掌控力,要大大地胜过之前,甚至强过了他的神魄。
之前他未将百兽册直接铲除,便是发觉这百兽册在星星的识海乃至魂魄之中扎根极深,由此便撕下了自己的一魄先将其各色感官剥夺,再慢慢将其剥离,都快要成功。
可如今他只离开了十余日,它竟长成了这般形状,甚至比之前扎得更深。
所以那时,是调虎离山?
借着他会将阴暗之物渡给星星的契机,让他远离星星,再利用此机会挣脱他神魂束缚,钳制星星。
但是不应该。
他的一魄之力不该如此薄弱,之前百兽册用尽法子都无法冲开,此次为何如此顺利且还让他毫无所觉?
定然有着什么外力。
那最可疑的,便是许翼。
为何他那时会正好出现在通城?好似早就知晓会发生何事。为何那夜星星恰好不适?而在那样的情景之下,也只能寻他帮忙。
当时百爪挠心,坐立不安。如今细想,全是疑点。
诸多疑问挤压心头,让睺渊的胸腔闷堵得尤为厉害,竟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盘问。或说,他根本就不想再问,他想将这书页撕破,想用利刃将其穿透,可他理智尚存,如今怕是他只稍微伤那册子,星星亦会跟着受许多苦楚。
竟敢拿他所爱相胁。
真是可耻至极,可恶至极。
「睺渊,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它倒是先开了口,且是第一次唤他的名讳。
毫无起伏的机械音,现下听着甚是张狂。
睺渊的眉宇锁得十分厉害,冷声问道:“许翼可是你引去通城的?”
「并非。」
回得利索,不像说谎。
“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何她的心神这般不稳?”
「此事你可以问她,我不便讲述。」
睺渊眸色一沉,看着尽显狂妄的书册,将心中的燥怒压下,再次开口:“那些阴暗之气,可是你故意引入?”
「并非,只要你在宿主身边,你的神魄便会自动吸附阴暗之气,再过渡给宿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将此进程稍稍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