睺渊心间渗出密密的糖,这糖却又将他刺得细细直疼。
他拥着女子探出舌舔去她唇上血迹,缓了许久,说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不怕?”
徐星星觉得睺渊问得莫名其妙,便蹙眉反问:
“怕什么?”
睺渊敛眸斟酌几许,道:“此人异常奸诈,他之所以选在成清湖底,便因着湖面皆是我当时成魔时摒弃的神力,而这些滞留的神力可以遮掩他在成清湖中存放的残躯。”
残躯,很多残躯。可他并不想详说。
他只是模糊地道:“他能控制老人腹中的指骨,便能控制湖中的残躯,你不怕?”
徐星星其实并不太懂他为何会觉得那些残躯棘手,便道:“残躯而已,他还能玩出花来?你本尊可是都在这里啊。”
睺渊垂眸掩住心中犹疑:“若是我以前,倒是不用多虑,可如今,我是祸斗之身。”
这些都不是重点,都不是。
他知晓。
他倒不至于在那臭虫面前护不住她。
可……可……
他想起他在湖中感受到的气息,与那些气息一同席卷而来的是泛滥的慌乱和无措。
无措于他过去的羸弱与丑态会被女子一览无余。
慌乱于那些写着他被人残虐却无能为力的可怖残躯将被女子尽收眼底。
可他偏偏不能立时将其灼烧殆尽。
他为了让女子心疼曾大致与她讲过,可并不代表他真就愿意让女子亲眼看见。
他以为在自己脑中已然麻木的过去,却在想到女子可能会看见那些产物时,变得屈辱起来。
徐星星看着敛眸的他,不知为何,心中泛起密密匝匝的心疼来,她看了眼仍在昏睡的老人,又看向敛眸遮掩心绪的男子,轻咬下唇,捧住他的脸垫脚吻了上去。
唇瓣很凉。
她张口含住了。
睺渊身形一僵,立时俯身紧揽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二人停下,相离的唇瓣拉出一条迤逦的银丝来。
睺渊又顺着这条银丝吻上,缠绵许久,才不舍离开。
徐星星看他,软声问:“你不会护不住我,对不对?”
睺渊看着尽在咫尺的清透水眸,终卸了心房:“你比我的命都重要,我怎敢护不住?”
“那你在怕什么?”
睺渊却仍未开口。
徐星星也没再逼问,只是捧着他的脸认真地道:“我不想和你分开,你不能逼着我让我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