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抬手臂,示意缇骑们散开。
贺斐之也挥退影卫,负手挡在阮茵茵面前,周身的凛然不容忽视。
“大都督送咱家这份大礼是何意?”
“季昶,你越矩了。”
“大都督又有何立场?”
两人颇有些剑拔弩张,阮茵茵很想转身回府不去搭理他们,可耳边犹记得季前辈的叮嘱,要顾虑季昶那不愿向人展露的脆弱自尊心。
“贺斐之,我和季厂公的事,无需你指手画脚。”
以为自己听差了音儿,贺斐之回头看向站在石阶上的阮茵茵,眼底划过浅淡的不自在和险些流露的失落。
“你和他的事?”
“嗯。”
阮茵茵攥紧衣袖,下了逐客令,“你我没什么可谈的,请回,莫要再来打扰。”
闻言,季昶先是一笑,原来,能伤人的不见得是暗器冷刀,还可能是心仪之人的话语。他拢起衣袖,有种看好戏的爽利感。
深深望着女子决然的样子,贺斐之黯下眸子,大步离开,氅衣摇曳,衣袂翻转,暗怒之意极为明显。
阮茵茵刻意显露出漠然,让自己和他都没有余地。
再面对季昶,她有些不适,“还有事吗?”
看贺斐之吃瘪,季昶心中畅快许多,冲淡了阮茵茵对他排斥带来的惆怅,但他的克制,可以令他及时收心,不至于像贺斐之那般狼狈。
“养料记得要加水调稀,我先走了。”
阮茵茵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深夜,宫灯盏盏,少帝小跑在游廊上,几分赌气,几分烦躁。
一众宫人随着太后追在后头,慌乱又急切。
“拦住陛下,别让陛下出宫啊!”
御前宦官边跑边向路边的侍卫招手,急得满头大汗。
太后也是满脸急色,深知自己话重了。
可少帝毕竟是天子,侍卫们哪敢使蛮力,即便碰到少年的衣袖也不敢硬拽。
少帝熟悉宫中地形,又被侍卫们“防水”,轻而易举避开阻扰,牵过自己的小矮马,头也不回地奔向宫门。
“开宫门,给朕开宫门!”
小小少年不管不顾地甩着马鞭,直奔宫门而去。
宫门前的侍卫们傻了眼,若陛下直撞宫门,伤了面相,皇室还是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侍卫副统领急得龇牙咧嘴,在一人一马快入门洞时,“诶呀”一叹,示意侍卫们打开宫门。
五尺夜光倾泻而入,有种宫里没有的疏隽感,少帝一甩马腚,驱着小矮马一跃而出。
副统领抬手,示意侍卫们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