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抛了抛手中的镜片,情绪似乎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焦躁。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他说,“我有很严重的x瘾。”
或许是谢琰说这话的时候,言辞太过平常,沈携玉一下子没感觉到这有多露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察觉到一点不自在了。
谢怀安怎么能这么毫无芥蒂,直接跟他说起性瘾的事来了……
沈携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不会传染的吧。”
“……”
谢琰也被他弄沉默了。
“不会。”
“那还怕什么。”
沈携玉往床头一靠,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难不成怕谢公子半夜对我兽性大发吗?谢怀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吧。”
那人没有说话,好似终于认命了似的,沉默地从柜子里多拿了一床被褥,丢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南侧的屋子的确比北侧的暖和,沈携玉裹着被子,觉得暖烘烘的,困意很快就上来了。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感觉到谢琰也上了床。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那人的动作。
谢琰在他身侧躺了下来,但是两人分开很远,还各自盖了一床不同的被褥。
鼻尖萦绕着某种熟悉的名贵檀香的味道,能感觉到这檀香的主人就睡在他身侧。沈携玉吸了口气,感觉这很奇妙。
他也没想过,自己长大之后,居然还能跟谢怀安睡在一张榻上。
沈携玉的声音里染上了一点睡意:“从前我读史册,读到一些君主和他们最信赖的谋士抵足而眠,以表关系要好,亲密无间……”
但他和谢怀安的关系却很微妙。他们睡在了一起,却又不是那种能够彼此信赖的关系。
两年不见,再度重逢,在互相交锋,彼此试探,心存防备之余,他又忍不住地像年少时那样想要靠近谢怀安,和他凑在了一起。
沈携玉闭了闭眼,不禁怀念起了从前的日子。
虽然有所相同,但终究是不同了。谢琰现在很有分寸感,两人各自盖一床被褥,井水不犯河水,分睡在床榻的两侧。
年少时,他和谢琰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你我之分。他们很不讲究地盖同一床被褥,沈携玉睡相不好,一觉醒来时,经常发现互相压着彼此的头发。
“哎,真怀念。”沈携玉说,“我们从前也是那样亲密的。”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生疏了吗。”
那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语气:“既然现在生疏了,殿下怎么又爬到我的床榻上来了。”
沈携玉仰头叹息说:“阿琰,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实在很怀念在从前在洛阳的日子。那时大家都还年轻,虽然出身不同,阶级迥异,但是没有那么明确的身份立场,少年人之间的交往,是最纯粹的。”
谢琰顿了片刻,声音似乎温柔了一点:“殿下,才过去了两年而已。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垂暮之年的老者在怀念往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