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野扭捏喊了一声傻笑起来,苦闷的脸色发红,像个犯错的傻子。
谢衡远平日里沉稳的面容罕见染上愤怒,他忍不住骂道:“好你个逆子,竟敢欺瞒本王!?你不记得答应你娘什么了?不要惹是生非!”
他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林衔月,左右一看,眼神落在松树下的一柄扫帚上。
谢衡远箭步取来,一手握住谢昭野的手腕,另一手挥起扫把:“林首座,我现在就好好教训这逆子!”
林衔月知道,平日里端方持重的裕王这是在惩罚给她看,先发制人教训世子,但这也不妨是场好戏。
“等等!”谢昭野眼疾手快抓过谢衡远手中的扫帚,使着眼色急忙小声说:“父王,父王!这还有外人呢!能不能给孩儿留些面子,算孩儿求你啊!”
他脸上腆着笑,眼神不住得往林衔月那边瞥,“……就算您要打,回府再打不行吗!”
“你还知道脸面?!”谢衡远加大手劲将扫帚抢了回来,“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圣上指婚,岂容你这番儿戏?”
“唰”一声,扫帚柄挥了下来,谢昭野东躲西窜,绕着谢衡远转了一圈。
谢衡远挥了几次空,气急道:“还敢躲!?我叫你胡闹!璃儿呢?被你送到哪去了!”
“哎呀!父王!”谢昭野突然站定,挺起腰板说,“我这是为明璃着想,她有喜欢的人,她不能嫁给林渡云!”
“你!”谢衡远一愣,再次看了一眼平静看戏的林衔月,抓起扫帚,“我叫你胡言乱语!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一个弧线,扫帚柄狠狠敲在谢昭野屁股上。
“哎呀!”谢昭野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好不狼狈。
噗嗤一声,绿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哪有一点风流世子的模样,完全像个落水野狗。
林衔月内心笑了一声,上前一步说:“王爷,此事无碍,世子也是怜惜郡主,臣倒是理解,不过家事还是请王爷将世子带回去再好好解决吧。”
林衔月这番话说完,绿瑶连忙接过谢衡远手中的扫帚,谢昭野嘶嘶捂着屁股剜了林衔月一眼,像是埋怨她怎么现在才发话。
谢衡远叹了一口气,眉间的怒意淡了不少:“多谢林首座体谅,昭野!明璃昨日就不在府中,她被你送往何处了!”
谢昭野一听,先是站好理了理衣服,摇头晃脑想了片刻才道:“想来已经到两百里之外了吧,等我派人送去消息,再回来……”
他掰着手指头:“哎呀,恐怕也得两三日了。”
“你!”谢衡远气的说不出话。
林衔月缓步上前,“王爷莫气坏了身子,昨夜遇刺,郡主修养几天不见人也暂无大碍,今日世子可装扮成郡主与我一同回门,恰好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宅邸又送还与我,到时您可挑些仆人将郡主一并送来。”
“不行!”谢昭野立刻大喊,“林渡云,你可别忘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可任由他提醒,林衔月眉眼动都没动一下。
“休再胡闹!”谢衡远沉声喝道,“墨竹,赵管事,将世子送进房中更衣!”
他转而对绿瑶微微颔首:“麻烦这位姑娘了。”
“王爷言重了,”绿瑶欠身回礼,“二位请随奴婢来。”
林衔月见局势已定,对谢衡远拱手道:“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些云岭赤璋,王爷若不嫌弃,不如移步一叙?”
谢昭野本不情愿的脚步顿住,无间司和裕王并无往来,刚才林衔月竟然不理会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