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几天,昭明兄就先住在我家里。”
顾老爷笑着说道:“我们也许多年没有在一块吃过饭了,趁着这几天,可以好好聚一聚,一起吃几顿饭。”
说到这里,他看着洪知县,开口笑道:“县尊到时候也一起来,跟昭明兄学一学为官之道。”
洪知县闻言,笑着说道:“那的确是要好好跟着昭明先生学学。”
陈焕心情依旧很差,闻言只是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摇头道:“家门不幸,让二位见笑了。”
洪知县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倒也没有到这种程度,昭明先生回去冷静一段时间,等到年底过年的时候,说不定也就父子和睦了。”
一旁的顾老爷目光转动,他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件事情,陈清冲撞昭明兄,的确是他不对,昭明兄下回见了他,打一顿出气也就是了。”
陈焕闷哼了一声:“他长手长脚,打他他便躲,谁打得到他?”
洪知县闻言,微微挑眉。
小杖受大杖走,这个时代的“孝子”,只要老父亲下手不致残,挨打多半是生受的。
像陈清这样躲闪的,至少在书香门第里,并不多见。
顾老爷叹了口气:“那孩子平日里看起来还算守礼,今日不知怎的,竟与昭明兄起了冲突。”
说到这里,他捋了捋下颌的胡须,开口道:“昭明兄若还是气恼,回湖州之后,干脆张榜出去,将陈清撵出陈家家门,这样不管陈清服不服管束,将来做了什么事情,都牵连不到昭明兄了。”
陈焕闻言,认真思考了一番,摇头道:“若是如此办,于那逆子倒是恰当,但却对不住他的亡母。”
说到这里,陈焕站了起来,望向屋外的天空,摇头叹气:“为了家里人十几年辛苦,夙兴夜寐,到如今却是被自家儿子拽住裤脚。”
“真是孽障。”
说到这里,他背着手向外走去:“我在德清县城里转一转,看能不要找到他。”
说完这句话,停下脚步,对着顾老爷以及洪知县拱手道:“有劳二位。”
顾洪二人都是连忙还礼,口称不敢,洪知县问道:“昭明先生,要不要下官与你一同找寻?”
陈焕摆手道:“为这逆子,我已耽误了本职,不能再让贤弟你耽搁了公事。”
说完这句话,陈焕大步离开。
顾老爷与洪知县,一路把他送到了顾家大门口,然后目送着陈焕坐上马车离开。
等马车远走之后,洪知县才扭头看向顾老爷,感慨道:“陈清办事相当干练,又懂人情世故,怎么会与亲父,闹成这个样子?”
“多半根源已深。”
顾老爷开口道:“要不是陈家出了问题,陈清怎么准备到我家来招赘?”
洪知县看了看顾老爷,又扭头看了看顾家大院。
他目光里带着打趣,显然已经猜了出来,陈清现在还在顾家大院里头。
过了一会儿,洪知县才笑着说道:“陈大郎这后生,还真不错,如果陈家不要他了,顾老兄你倒可以认下他当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