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里面足足套了十五个娃娃呢。”
众人:……
散了散了,孩子爱玩儿就让她玩儿吧,总比拎着伏尔加酒瓶满车厢找人拼酒要好得多
——再被她灌下去,这车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醉着过国境线。
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车上来了劫道的,乘客集体被灌蒙汗药了呢。
当列车快要到后贝加尔斯克站——峨罗斯境内的最后一站,车厢气氛才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这里的海关是峨罗斯树立的模范,手紧得很,还不吃贿赂,丝毫没有高抬贵手的可能。
特别是对外国人,要是带出峨罗斯的外汇比入境填报的要多,哪怕只是多一美元,海关也会不留情面地予以没收。
倒爷们最不乐意坐这趟车,但凡有得选都不会买这趟车的车票。
如今海关将要登车检查,车上众人各显神通,手忙脚乱地将随身携带的美元都藏起来。
有个倒爷买了好几件皮草大衣,怕被海关没收,满车厢找人帮忙。
何长宜穿了件最贵的紫貂大衣,整条的狐狸毛领,穿上后下半张脸淹没在毛茸茸领子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冷酷而美艳的沙峨贵妇。
找人帮忙的倒爷看了就一拍手。
“妹子,这车上就属你能撑得起这衣服!比外国那什么超模看着还有范儿!”
同样穿着皮草的鲜族大姨一叉腰,故意说道:
“怎么说话的,人家穿你的衣服叫‘有范儿’,我们穿就成了座山雕?”
旁边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立刻接话:
“谁说的?什么座山雕,太不礼貌了,怎么能这么说话!我看,这分明是黑熊精嘛。”
鲜族大姨:???
找人帮忙的倒爷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何长宜噗地笑出了声。
轻松的气氛只维持到了峨罗斯海关上车。
怎么说呢,不愧是大毛模范海关,上车后的亮相就不一般。
制服一丝不苟,神色庄重严肃,一双眼如同鹰隼,精准锁定车厢里的倒爷们。
明明公干的几个人更像阔佬,但海关只是略略检查一遍,却对普遍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邋遢的倒爷们重点关照。
海关直奔倒爷所在车厢,把门一关,让他们脱了衣服,然后开始搜身。
倒爷们有经验,只在身上放了些无关紧要的零钞和钢镚,最贵的是手上戴着的水货手表。
在倒爷身上没找到东西,海关就对行李进行极细致的搜查,拆开放着牙刷毛巾的洗漱袋,抖一抖毛巾,试着挤一挤牙膏,凡是可能藏着美元的地方都被上手捏了一遍。
有的倒爷按老办法,把美元卷成细细一条后塞进牙膏,结果被海关当场发现,只能苦着脸看对方没收。
有人正侥幸自己逃过一劫时,没成想海关随身带了根棍子,在车厢里这敲敲那打打,不一会儿就把藏在天花板和车厢板壁的钱翻了出来。
最后连公干的领导们也没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