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车长说真的要交,我们也就认了……”
“我去问问列车员,车长在哪一节车厢!”
其他学生也纷纷应和,一时间蔡老师被架住了,眼睛焦急地转来转去。
“那、那车长是峨罗斯人!在场的除了你谁听得懂峨语,还不是任由你翻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耍赖吗?”
何长宜很痛快。
“你在车上随便找一个会峨语的,让他翻译不就行了。不行多找几个,人家和我们两边都不认识,总不见得一起串通骗人吧?”
学生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有人自告奋勇去其他车厢找来懂峨语的人。
然而,直到热心翻译到位,蔡老师仍旧不肯去找车长,逼急了就一拍桌子,疾言厉色地冲着学生们大喊大叫,问他们是不是不打算去留学了。
——当然,他没敢冲着何长宜甩脸色,精准地把脸扭到她看不到的方位。
年长一些的学生意识到不对劲,但人在屋檐下,他们还是想留学的。
有人打了退堂鼓,低声地说:
“算了吧,一万块钱都花了,也不差这二百了……”
也有人不肯放弃。
“那怎么行,出国的钱可都是我父母一辈子攒下来的血汗钱,要是花在学习上我就认了;可无缘无故就让我掏二百块,那不成,我不答应!”
车厢里闹哄哄的,其他车厢的人也来看热闹,就连峨罗斯列车员都过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何长宜把人都赶出去,关上包厢门,屈指敲了敲桌子。
“行了,给自己留点脸吧,钱呢?拿出来。”
蔡老师低着头,悄悄用怨恨的眼神瞪了几下,还不敢让何长宜发现。
见这家伙像个鼻涕虫似的窝在铺位里面,何长宜不耐烦地催促道:
“赶紧的,我没心情和你耗。要么你拿出来,要么我自己动手。我数三下,三,二——”
不等“一”发出来,蔡老师一把将钱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犹豫了下,不情不愿扔到桌上。
钞票沾了体温,何长宜嫌弃,不想上手去数。
“二十个人,每人二百三十块,一共是四千六。要是少了一张,你不想知道后果的。”
听到何长宜的威胁,蔡老师顿了顿,抬头迅速用怨念的小眼神看了她一眼。
接着他脱下鞋,从鞋垫下面又抽出一叠钞票。
——都特么能闻到味儿了。
何长宜转身开门,对着门外伸着耳朵偷听的学生们说:
“行了,问题解决了。你们蔡老师对出国政策没深入了解,弄出了误会,现在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你们过来,把自己的钱领走。”
学生们欢呼起来。
虽然因为接下来他们还要跟着蔡老师去语言学校办理入学手续,何长宜才轻飘飘地盖上一层遮羞布,把一切说成误会,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实际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