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要你每日兑钱的值册,三个月内的都要;差一个人陪我手底下人去检查你们那钱柜子,只看铜钱不问其余。”
老板口中“是,是”地应着,放在平时是绝不可能把这两样事物都给外人看的。但北镇抚司名义上是钦差,横行霸道惯了谁都不敢拒绝。
“颜某人这两天碰到了麻烦事,有人跟我上头过不去。上头下了死命令要我去捉他,现在委屈你们来帮我把这人找出来。我这关要过去了,你们也就过去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原以为锦衣卫只是来打秋风,谁知看颜朔的架势似乎真有什么要紧事。老板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锦衣卫要冲着钱来的那倒好打发,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但看颜朔这副坐相大有要刨根揭底的意思。
难道我这里真有什么人涉案?
秦老板擦擦冷汗,他这才留意到店里还有个客人,就是刚才那个被锦衣卫门粗暴地推到墙角的儒生。他走过去用极自然的眼神打量对方一眼,估算了一下此人身份档次,这才开口。
“哎这位客官,小店今天可没法招待您了,给你赔个不是,您看能不能挪个步去别处看看?”
“去什么地方?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您这。。。。。。”
老板犯了难,这年头还有人这么大胆敢和锦衣卫叫板。
原本闭目养神的颜朔终于睁开眼,也把这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颜朔看人有名堂,观其肤色、体状、步态,将对方读个通透。
他心中无声地一句,“有了”,脸上却不表露出来。
“客官您看,现在是锦衣卫的官爷有公干,我这实在脱不开身招待您。”
秦老板言辞间说得恳切,就差往外赶人了。
“不劳您招待,我有个地方坐坐即可。”
那儒生满怀自信地对老板笑了笑,拉过椅子正对着颜朔坐下。颜朔背后两名亲随一见有人挑衅正要上去拿人,被颜朔抬手制止了。
“让他看。”
颜大人只放下这一句话。那儒生听了之后态度愈发放肆,几乎是用下巴尖指着颜朔。颜朔冷笑一声,权当没看见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厢颜朔正在钱铺里和人大眼瞪小眼,那厢陆炳和莫菲才刚刚迈出家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陆大人走路风风火火,今天居然也悠闲起来了。
“哎呀你走快点啊,不早点走颜大人指不定都砸了几座铺子了。”
“。。。。。。你真以为颜朔是去打劫的啊?”
陆炳在心里为颜朔默哀了一下,形象差成这样看来很难挽救了。他清了清嗓子在想怎么言简意赅和这老实姑娘解释。
“颜大人这人平时手脚是有点不干净,但今天这案子由不得他乱来,因为这案子是皇上指名要查的。”
“皇上既然说要查,那他还不得快马加鞭赶着去呢?”
莫菲对陆炳这不紧不慢的态度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