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黄雀揣着檀禾给的金疮药,打算回头再给影卫其他人捎点儿,恰听见她嘴里嘟哝出声。
她想起一事,随口道:“倒也未必会死。”
“嗯?”檀禾面上表情明显一怔,忍不住朝黄雀望去。
黄雀唔了一声:“寻常人不知道,但是习武之人,大多会一门高深的内功——龟息法。”
“因为有些各中高手,能听音辨位,大到步履,小到心跳搏动之声,是以必要之时需暂停呼吸脉搏,以此来隐匿身迹。还有些达到一定境界的,甚至能自闭气息如死人。”
檀禾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你也会吗?”
“当然。”黄雀微扬声,言罢,就静息敛气给她看。
檀禾探身过去,朝黄雀伸出手,轻轻搭在她腕上。
果然,沉稳有力的脉搏骤然停止,平坦的手腕上,不见有一丝波动,
一如昨天太子的那样。
檀禾:“……”
她没有说话,默默收回手,继续蹲回炉前,手中上下摇晃着扇子。
那太子昨日那番是为何?
檀禾又想不明白了。
不过这些困惑很快被随之而来的血蚀引冲淡。
乌云蔽月,深沉的夜无边无尽。
整个东宫里灯火长明。
湢室里水汽氤氲,恍若云遮雾绕的仙境般,长垂的锦帐隔出里外两间,烛台高置,地砖上映出几道长长的影子。
冯荣禄正和两个粗使小太监一道送水进来。
“女郎,这些可够?”冯荣禄问她。
檀禾偏过头看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将之前配好的药粉洒入池中。
“你们出去吧。”她声音不急不缓。
冯荣禄应声,望着太子的方向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却也不知说什么,缓步退出并掩好门。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只闻轻慢的脚步声。
谢清砚只着一身雪白中衣,静坐于汤池中,发梢水珠顺着下颚滑落,滚过喉结,没入衣襟之下,被水浸湿的衣裳松松垮垮裹着劲瘦修长的身体,隐隐露出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