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中,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极为平静。
过程很是繁杂,檀禾虽被他带着眼、手、脑并用,最后还是忘了许多步骤。
但她决定先自己试上一番,不会再找他:“我试试。”
这九连环谢清砚玩得极熟,闭眼都能脱环再套回去,于是他将环扣熟练地还原至原状。
他慢慢松开手,却未再执起书,而是虚揽着她的肩。
她身上温软的触感令谢清砚一时间竟自无措,他竭力平稳心神。
檀禾窝在他怀里,继续专心致志地解着九连环,虽然被繁琐的过程弄的心烦意乱,但都不曾甩手不玩。
夜阑人静,更漏声声。
谢清砚见她整张小脸凝重的皱在一起,还困得眼泪汪汪,不禁闷着笑:“戌时早过了,明日再解。”
说罢,他取过她手中的九连环,随意扔在床尾,翡翠叮铃作响。
檀禾哭丧着脸,扁了扁嘴:“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玩了,真折磨人。”
没解完,心里郁闷空落得慌,便想找人抱着。
说罢,她偏过身,连人带被子,手脚并用扒着谢清砚不肯下去。
温香软玉在怀,谢清砚乐得自在,收臂紧了紧她如云般的身子。
他随手扑灭烛火,顷刻之间,帐中陷入黑暗。
“你明日要再解一遍给我看看。”
“好。”
屋外涟涟细雨声,谢清砚半隔着薄衾将人抱在怀中,在听见檀禾趋见平稳的呼吸时,垂首轻轻以唇碰了下她的眉心,极为珍重。
翌日檀禾起身时,锦被微凉,身侧人早已不在。
雨后清晨,殿前那一株桑树被濯洗得尤为苍绿,枝桠间挂的红紫桑葚果更是喜人。
檀禾趴在窗边撑着下颌,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果儿。
她真的很馋。
从它挂果那一日,檀禾便时不时去瞅上一眼,今日总算有成熟了。
冯荣禄见她两眼冒光的模样,笑道:“不若奴婢让人去山下买些送上来?”
檀禾抿了抿唇,“我只想吃树上的,自己摘的。”
她吃上一颗就可以了,只是想满足一下多日来的期待。
“那女郎莫急,奴婢去搬梯子来。”
这桑树很多年了,还是行宫建成之时,皇后娘娘和太子一同栽下的。
如今长得枝繁叶茂,很是高大。
在冯荣禄去找梯子时,檀禾提着裙裾,小心地踩在树下的石阶上,仰头看去,寻中了一颗最大最红的桑葚果。
她垫着脚尖,伸手去够,想先试试能否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