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清舒应了声,视线飘向雪豹:“现在亲眼看到了,是不是该死心了?”
伍清舒向来不受御兽宗的人喜欢,刚刚应该是强行踩在雪豹背上的,她离开雪豹背上后,那只雪豹都更有精神了点,还立刻和伍清舒拉远了距离,这也导致司仙灵和宿蔓秋被送往了离竹凝芙更近的地方。
她们将抱着朱妙彤的竹凝芙看得很清楚,宿蔓秋眸光闪过一瞬的痛快:“嫂子,你……”
宿蔓秋喊过立刻住了口,她默默将称呼改掉:“竹凝芙,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是魔宗的人?”
这些年竹凝芙这个宗主确实是做得很好,好到宿蔓秋她们都将她视为家人,尤其是在厌烦前嫂子伍清舒的情况下,她们更是分外推崇竹凝芙这个新嫂子,几乎事事都愿意听竹凝芙的,可现在竹凝芙以魔宗弟子身份站到了这里。
宿蔓秋的反应也在预料中,她们要是参与了桑樊他们的计划,当日任凭司仙灵如何算计,她们也是不敢立下仙誓保护薄雪浓的。
那日既然敢立誓,就是没有跟魔宗合作。
宿蔓秋的反应是一个正直修士面对宗主是魔宗弟子该有的反应。
竹凝芙从伍清舒她们出现就没了声音,她紧紧抱着怀里的朱妙彤,感受着朱妙彤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恨意和痛苦交织。
她没有说话,司仙灵可是要说话的:“小娘,她活不成了,你放开她好不好?”
“仙儿!”宿蔓秋不可置信地看向司仙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可是魔宗的人,你要继续让一个魔宗弟子统领御兽宗吗?”
“小姑,我知道……我知道的,可小娘一直对我们很好,这些年你我都没少吃小娘炼制的丹药,都没……少受小娘的照拂!”司仙灵推开了宿蔓秋,她从雪豹背上跳了下去,冲着竹凝芙伸出了手:“小娘,你站过来好不好?你站过来,今日的事,我们就当作没发生过,你还是我小娘,你还是御兽宗的宗主,我们……”
“司仙灵!”伍清舒将司仙灵拽了回来,用力捏住司仙灵的手腕:“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
伍清舒向来娇惯这唯一的女儿。
这还是薄雪浓第一次见伍清舒凶司仙灵。
薄雪浓对司仙灵的全部印象就是她不像个正经修士,说话总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还常常嬉皮笑脸的。
当日在天肴宗落入险境,濒死也没有掉泪,一直在骂人,今日却哭得很凶。
司仙灵挣开了伍清舒的手,眼眶泛着红,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娘,那个少宗主是罪有应得!可小娘不是,小娘很好……她这些年做了不少好事,她在俗世见到不平的事,还会为弱者出头!”
竹凝芙终于有了声音,她抬了抬眼皮,护着怀里的朱妙彤:“妙彤没有罪有应得。”
她没有回答宿蔓秋,也没有理会司仙灵。
她在替朱妙彤说话。
司仙灵往后退了半步,她死咬着唇瓣,眼眸紧盯着竹凝芙:“小娘,你不要我了吗?”
伍清舒见不得司仙灵露出这副可怜模样,她难得想要跟人辩驳什么:“竹凝芙,你身上没有修炼魔功的痕迹,没有血息缠绕的恶臭,看在仙儿护着你的份上,我姑且能算你是个好人,但朱妙彤身上那股鲜血浸染的臭味藏都藏不住,这些年更是恶名在外,魔宗那些屠村、屠城的恶事,件件都有她,她杀了多少老弱妇孺,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你要硬说她无罪吗?”
“你刚刚不是问烟亭当日为什么愿意替凶兽求情吗?”伍清舒冷笑一声:“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当时那些有资格活下来的小凶兽里面最大的就是只有四岁的薄雪浓,绝大部分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别说是吃人了,她们连奶都断。”
竹凝芙眸光重新垂落,她不愿意说话。
她没有像以往那样跟伍清舒争吵,让伍清舒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也没有再冲着司仙灵撒娇让伍清舒生气。
竹凝芙很清楚,现如今她已经没了那样的资格。
司仙灵还不死心,她往前走了一步:“小娘,你把她放下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和娘都是你的家人,你不是喜欢我娘吗?只要……你回来,我肯定劝她……”
“仙儿,你在胡说什么?”
宿蔓秋从雪豹背上跳了下来,率先拦住了司仙灵,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要知道这些年竹凝芙每次见伍清舒,永远在跟伍清舒抢女儿,每次都把伍清舒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