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血感觉会很香。
薄雪浓眸光沉了沉,右手摸到了左手手背,皮肤下藏着的是跟骨头相接交融的悬墨剑。
怒火将她的理智吞烧,连血脉都在倾诉那份渴求。
薄雪浓即将划开将剑抽出来的瞬间,另一只手插进了她左右手之间,摸上了她的手背。
熟悉的冷香吓得薄雪浓理智回拢,她眸光朝上抬了抬,果然看到了沈烟亭。
薄雪浓低咳两声,下意识要装乖卖两句好。
她都还没来得及张口,沈烟亭便先跟那少年人说了:“慷他人之慨,不好。”
什么叫他人?
她是别人吗?
薄雪浓的重点一下就偏了,完全没有留意到沈烟亭对她的偏护,对那少年人的不认同和责备。
少年人还不太服气:“一点血脉而已。”
沈烟亭眸光更冷:“我现在缺点妖血炼保命丹,你们鬼月藤血脉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是你们族长的师叔,我徒儿还帮了你们族长和盟友提升修为,你们借我点妖血帮我炼丹应该也不算过分。”
少年和他身后的季家人都脸色大变,他们纷纷朝后退去:“沈烟亭,云烟宗可是修仙界第一宗门,从未有过欺凌半妖血脉的先例。”
“一点血脉而已。”沈烟亭不慌不忙地这句话还给了少年,等着少年脸色有了变化,才继续说:“禁制不会要你们的命,可你们这么多人都想分我徒儿的血脉,一人分一点倒是会要了我徒儿的命。”
这句话薄雪浓听得特别清楚,眸光追着沈烟亭,尝到了丝丝缕缕的甜。
她的目标是保护沈烟亭,可不得不承认被沈烟亭极力呵护的感觉也很不错,这是沈烟亭在意她的表现。
沈烟亭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寒凉,落下的音倒是混合了冰刃,压迫感十足。
那少年脸色一下就白了,他张了张口还想说话,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呵责:“够了!”
说话的是被虞蝶儿唤回的季采熙,她脸色很是很难看:“你们一个个胆子倒是很大。”
季采言也跟着一路回来了,她此时手心已经多了个族长印,可那张脸没有多少喜,全是忧色:“长姐,你就不该在这些人面前问我禁制是怎么解开的,我也是多嘴,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其实怪不得季采熙和季采言,就算季采熙不问,薄雪浓跟虞娴生气时就没藏住尾巴,后来答应给虞娴寄生蛊也是大大方方给的,不少眼睛都看到了。
“族长,家主,你们……”
少年还想挣扎,季采熙凌厉的目光恨不能划烂他的嘴:“闭嘴,你要是害死整个季家吗?”
季采熙深呼一口气,她没有推卸责任,摆正态度走到薄雪浓两人跟前:“沈仙子,薄姑娘,这件事是我不好,我当时是觉得解除禁制的办法通过我妹妹口中说出来,能够帮我妹妹立威,我在此立誓只要我和采言还活着一日,季家就不会有人惦念薄姑娘的血脉。”
她说完特意看了眼来找麻烦的季家人。
等着他们挨个低下头,季采熙才转过头继续跟沈烟亭两人说:“薄姑娘,沈仙子,你们救了我妹妹的命,你需要鬼月藤血脉炼丹话,可以用我的血脉,我的血脉比他们要好。”
季采熙要不是杀了太多季家人,绝对是最合适的族长人选。
她有担当会心疼幼妹也会对犯错的族人恩威并施,不一味地纵容,也不一味地责打。
遇事果断坚决还不会逃避,只会尽力想办法解决,不能解决的事也会自己冲在前面,庇护身后人,有这种族长是季家的幸事,也是季采言的幸事。
薄雪浓没有错过沈烟亭眸中一瞬的欣赏,暗自记住了季采熙。
这里毕竟是季采言的家,站着的也都是季采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