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亭不是故意的,可薄雪浓将她挂在她脖颈上,下半边身体就抵在她胸口,她很难碰不到薄雪浓的身体。
不同寻常的热让她渐渐生出了远离薄雪浓的念头,沈烟亭抓着红布,努力让身体往前倾斜一点。
她刚刚摆脱一点热意,身体忽然被薄雪浓摁住,薄雪浓用手指尖将沈烟亭推了回去,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师尊,你现在身体比较脆弱,你靠我近点,我好保护你。”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沈烟亭一时有些窘迫,白瓷娃娃的身体没有明显的触感区别,薄雪浓指尖落下的位置刚好是她胸口,沈烟亭细瓷身体上绯色更重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推搡薄雪浓的手,极轻的力都没能让薄雪浓反应过来沈烟亭在推她。
好在薄雪浓没有摁她太久,确定她靠在胸口后就松开了手,她还在细细念叨:“师尊,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浓儿。”
“好。”好什么,一点也不好。
太近,太热。
那股热意不是缠在她身躯上的,而是从她心口朝外烧起来了的,还裹挟着细微的痒意。
沈烟亭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以前是有意在疏远薄雪浓,可更早的时候,她们也是离得极近的。薄雪浓儿时她还帮她洗过澡,触摸过她的肌肤,那时的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她那时并不会觉得羞怕,不会觉得热,更不会想要逃离。
她没有触碰过情爱,但也看过爱到入了魔,痴了心的师叔伯,也见证过别人坚贞的情感,倒是明白爱欲皆有心起,心中有欢喜方才会生畏惧。
她们是师徒,就算离得近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她为什么会怕呢,除非……她真对薄雪浓有了别样的心思。
贴近于她现在情况的想法涌出,沈烟亭眸光微沉,手指不自觉地蜷曲,用力抵在了手心。
要真是那样,那她可真是枉为人师。
身为师尊养偏了徒儿已经是罪不可赦,如今还对徒儿心生歪念,说是罪该万死也不为过。
沈烟亭心口的温度在极速下降,那份痒意也被疼痛止住,
沈烟亭不敢深想,她急慌忙停止了这样的念头,低唇轻语:“司道友,我和浓儿是师徒。”
她希望司仙灵摆正她们的师徒名分,也望自己能明白这一点。
司仙灵是大宗门里比较典型的离经叛道之人,她才不会被沈烟亭一句师徒劝住。
她仍旧笑得欢快,身上的伤痛都止不住她的笑声:“修仙界这么大,有几个师尊会愿意为徒儿死?”
司仙灵似乎非要撕破沈烟亭的掩饰和伪装不可,这是一句大实话,徒儿为师尊死并不稀奇,只要师尊人品还不错,徒儿良心也不错,礼教道德便会压迫着那些徒儿将师尊的性命看得重过自己,师尊愿为徒儿死的可以说寥寥无几,毕竟一个好师尊可不会只有一个徒儿,就比如莫听姝如今算上她都有四位弟子了。
沈烟亭有口难辨。
她向来不善口舌之争,如今还发现了自己心思有偏,更不知该如何狡辩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薄雪浓死的事。
沈烟亭当然可以骗自己说是因为愧疚,可她又很清楚,心中纵有愧疚也该有个度。
她欠薄雪浓的是自由,是不能坦诚以待,这难道真值得她赔上命吗?
她……她大概真是对薄雪浓动了超出师徒情的心思。
沈烟亭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偏的心思,只能将过往一件件触碰过她心地事都细数一遍,在发现薄雪浓求生欲过低自责没将她养好时,还是在薄雪浓一次次以弱小身躯挡在她跟前时,或许……或许是她愿给薄雪浓自由,薄雪浓心甘情愿将掌控权递给他她时,也或许是薄雪浓说愿意为她死,心甘情愿将命给她时。
因为她够乖够听话吗?
还是说因为她甘愿为自己死?
沈烟亭难以判定清具体心动的瞬间,只突然明白她大概真越了线。
她从来就不缺追随者,因被拒恼羞成怒的仇敌也很多,这对于以前的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一心问道的人根本不在意情字,沈烟亭从未想过自己会动情,动情的对象还是自己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