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沈烟亭才彻底信了薄雪浓那声想做她喜欢的人是完全发自肺腑的,她不需要自由,甚至不需要生命,只想永远跟着她……这样肯定不好,可当一颗炙热又只装了她的心摆在跟前时,沈烟亭也会有些恍惚。
薄雪浓是这样敬重她,热爱她,可她呢?
杀她同宗,束缚她还养歪了她。
沈烟亭想做些什么来弥补薄雪浓,减轻压在心口的愧疚。
如果……如果薄雪浓始终学不会爱惜自己的生命,那么就让她来替薄雪浓珍惜吧。
以前沈烟亭只是想让薄雪浓通过考验活下去,现在沈烟亭忍不住思考如果考验无法通过,那薄雪浓要怎样才能活?
沈烟亭不是要违背跟莫听姝她们之间的约定,她只是觉得她好像可以管住薄雪浓,或许只要她活着薄雪浓就不会被血脉操控成为嗜血吃人的怪物。
或许。
“师尊。”薄雪浓举着红盖头在沈烟亭眼前晃了晃,叫醒了沉思的沈烟亭:“师尊,我们该走了。”
“好。”沈烟亭一边应好,视线一边从薄雪浓腕间玉镯扫过,那里面有薄雪浓刚刚收进去的本命剑:“浓儿,等着我们从天肴宗回来,把你的剑给我看看。”
剑修最宝贝莫过于本命剑,本命剑就是剑修的命。
这也是沈烟亭在御宁宗就觉得悬墨剑有问题,还迟迟没有问薄雪浓讨要的原因。
没有谁会把命放到别人手里的,但她觉得薄雪浓会愿意给她。
薄雪浓的反应跟她猜得差不多,很爽快地就点了头:“好。”
薄雪浓应下后,替沈烟亭盖上了盖头。
红盖头遮住了沈烟亭的视线,稍稍运转点灵力视线就能透过红布看到薄雪浓正将那条红布塞进衣裳里,想要将它藏起来。
薄雪浓居然还不解开那条红布,总不能是想留着方便她随时牵。
沈烟亭眉头跳了跳,还没等她出声劝薄雪浓解开那长条红布,薄雪浓已经拿起了另外一块红盖头。
薄雪浓看着心情很好,她抛起来那块红盖头,自己站在了盖头下,等着红盖头遮住头。
可是她太用力了些,红盖头被抛得很高,落得也就慢了。
薄雪浓仰起望着红盖头缓慢落下的速度,嫌弃地撇了撇嘴。
沈烟亭轻轻捻动指尖,一缕灵光朝着红盖头飘去,很快就带着红盖头落到了薄雪浓脑袋上,沈烟亭扶着桌沿坐了下去,在木头人到来前,最后跟薄雪浓说了句:“浓儿,你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
“师尊!”薄雪浓藏在红盖头下的脸都笑变了形,呼吸变得急促而又兴奋:“多谢师尊!”
红盖头遮住了沈烟亭眸底一闪而过的宠溺和温柔,薄雪浓从巨大的惊喜中挣脱出来,想到要去看时,沈烟亭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清冷,寡淡。
沈烟亭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眼中的沈烟亭本该是这样的。
沈烟亭那声她很重要已经足够薄雪浓高兴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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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各自穿好嫁衣后,木头人来得很快,薄雪浓不敢再动用灵力肆意窥探外面的世界,她只能感受到木头人用一根绳子先是缠住了她,然后是沈烟亭,最后是那个柳怀柔。
要不是为了沈烟亭的计划,薄雪浓恨不能现在就打散敢用绳子捆沈烟亭的四根木头。
她们双腿被淡淡的灵雾缠绕,不受控地排着队跟着四个木头人离开了屋子,朝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