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浓吐出一口浊气,看桂念安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你……很懂我。”
虽然只是尸体,但很解恨。
桂念安淡淡道:“薄姑娘满意就好。”
薄雪浓还是头回跟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话,她刚想再跟桂念安聊两句,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她面色沉了下去,眸光投向了门外:“来了。”
桂念安跟何永鞑打交道更多,她这些年一直都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充当陪何永鞑修炼的工具人,从何永鞑彻底吞噬掉上一个灵补以后,不能暴露全部实力的她几乎没什么还手余地了,几乎日日都在挨打,她对何永鞑是有些畏惧的。
她双眸死死盯着门外,恨意都快眸中溢出来:“他这院中常有人来,我们动手闹出的声音不能太大。”
“我能布灵阵隔绝声音,你先躲起来,看我手势行动。”
薄雪浓指了指床榻那边的屏风,桂念安却没有过去:“他也在我身上种了死印,我藏不住的,倒不如在这。薄姑娘你放心,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不会怀疑我的。”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痕迹,薄雪浓重新将红盖头盖了回去,坐到了床榻上,‘何永实’站立在床榻边,守着薄雪浓,桂念安则是端着茶杯站到了门边。
她将头垂得很低,压制着眸中的恨意。
等待着何永鞑出现。
—
何永鞑推开屋门走进来时,桂念安往前迎了一步,将茶杯往上送了送:“何师兄,这是……”
她话都没有说完,何永鞑就重重地朝着她胸口踹了一脚,直接将她和茶杯一起踹翻在了地上。
桂念安手腕恰恰好落在茶杯碎片堆上,何永鞑走上前用力踩住了桂念安的手腕,让茶杯碎片扎进桂念安的血肉里,看着鲜红的血液涌出,恶劣地勾了勾唇:“想讨好我,让我放过你村子里的人?别做梦了,你就是师尊丢给我的一只狗,我没杀你都已经算仁慈了,带着你这一身的血污滚出去,别打扰我和我弟享用灵补!”
薄雪浓从红盖头底下,瞧见了何永鞑粗鲁的行径。
此时她才知道桂念安为什么身上全是厚厚的血污,还有股浓郁的恶臭味。
何永鞑根本没把桂念安当人在对待。
她只能在这个院子里当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才能活下去。
薄雪浓刚刚只觉得桂念安懂她,现在则是有些佩服桂念安的心性了,要是让她在这种地方受何永鞑欺凌,别说是几百年,她连几天都熬不下去,早就剑走偏锋,拽着何永鞑同归于尽了。
隐忍蛰伏是有优点。
怪不得岚寿村历代村长都出自桂家,她们家风确实是很不错。
七百多年间受着不同的折磨,居然没有一个疯掉的。
她要是能有桂念安她们一半情绪稳定,说不定能压制血脉里嗜杀的天性,变成沈烟亭更喜欢的样子。
桂念安因疼痛蜷曲起身体,她右手摸上了左手手腕,想要将左手手腕从何永鞑脚下抽出来,何永鞑恶劣的秉性在此刻暴露无遗,他脚尖轻轻抬起,然后猛地朝着桂念安胸口踹去。
一个短刃从他鞋尖冒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扎向桂念安的胸口。
桂念安快速跃起,避开了短刃扎进胸口,还是被他刺穿了手臂,整个人也被踹飞出了屋子。
他的确没对桂念安起疑。
只是在十分平常地折磨桂念安。
做完这些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走近了‘何永实’,一边走一边说:“弟,你怎么不揭盖头?”
他对何永实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