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檐下坐了一个上午,看着漫天大雪再度覆盖地上的石板。
直到艾琳推开门出来找他,坐在他旁边,疑惑地问,“你在看雪景吗?”
“你能听到雪的声音吗?”
“啊?”小人鱼满脑袋问号。
米霍克换了个问法,“见闻色能听到雪的声音吗?”
她闭上眼感知,“唔……是能感觉到啦,你在想见闻色的事情吗?”
“嗯。”
艾琳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但皱着眉头想了会,就愉快地放弃思考,去把关了一夜的狗狗们放出来,让它们在院子里跑着玩。她自己高高兴兴地开始堆雪球,但没一会雪球就被狗狗们扒拉去玩了。
米霍克继续盯着雪花,试着捕捉它们的痕迹。
她有见闻色,弗兰西斯也有见闻色,对于他们来说听到雪的轨迹轻而易举。如果他也能感知到雪,也就意味见闻色入门。
但不管怎么听,雪飘落时几乎没有声音……还是她哼的歌更好听。
院子中央的积雪都被弗兰西斯扫的干干净净,连边边角落都不剩。艾琳的雪球总被狗狗们祸祸,只好爬上围墙,对上面的积雪下手。
雪还在慢慢地下,一朵一朵落在她身上。六棱的微小冰晶是大自然的作品,点缀在金发上,宛如天地赠送的装饰。
一片雪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是阻碍视线,艾琳伸手揉揉。
眼前一切都如此清晰,她每一根发丝晃动的痕迹,细微但又有迹可循。
他有些恍惚,抿紧唇,猛地站起来。两步跳下台阶,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
她好不容易堆出一个大雪球,被米霍克吓了一跳,“怎、怎么啦?”
他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语速极快地反问,“你的见闻色是靠听延伸出来的,对吧?”
——疑问句,却说出了笃定的语气。
她想想,“差不多吧。”
“原来是这样。”
……
喷涌的血液流到棕红色的石板上。
弗兰西斯大喘着气,“你真是,真是个厉害的家伙啊,”他身体晃了晃,但还是握紧西洋剑,凝神站稳,等待下一招。
米霍克盯着那把西洋剑看。
银色剑刃和最开始的样子,不沾任何血迹,和这里的雪一样纯白。而自己手中的刀刃,殷红血珠滴落在白雪和石砖上。
这家伙的确不算剑士,开刃的剑是用来杀人的武器。而他只是个木匠,眼里几乎没有战意。
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决斗的结局只有两种。其中一方倒下不起、或者战死。”
米霍克的神色,跟拜访邀战时同样郑重,“但你没有应下我的决斗邀请,所以,这不算决斗,只是一场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