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她义正言辞,醉醺醺又毫无气势地瞪人,伸手探他的小拇指,紧紧勾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
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君子。
程泊樾顿了几秒,眼底的戏谑一闪而过。
怀里的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眼里有残存的泪光闪烁。
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惊心动魄的漂亮。
他眉心紧了紧,眨眼间恢复平静,伸手在她发顶揉了一把:“好了,不骗你。”
又耐心哄了一次。
小醉鬼心满意足,紧紧抱住他,把他当成大型玩具。
女孩子喝了酒浑身发烫,连指尖都是热的,程泊樾第二次任由她酒后胡来,身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热意蔓延至每一处坚硬的肌肉。
酒后酣热的脸颊贴在他胸膛,她毫无防备地闭上眼,被这个依赖的姿势挤出一点脸颊肉,几缕不安分的发丝贴在嘴角。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薄的浅色针织衫,里面一条软绸吊带裙,几分钟前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针织衫早就半挂在胳膊上,吊带也随之滑落。
莹润白皙的肩膀上,明晃晃的,印了一个吻痕。
程泊樾凝了会儿目光,很快移开眼,将她凌乱的衣裳往上拎了拎。
她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逐渐成熟的年纪,涉世未深,一喝醉就在他面前掉以轻心。
假如他刚才使点坏心,故意说不让着她,她一定会哭得梨花带雨。
其实他年少时就很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掉眼泪,比如家里的小表妹会在他面前撒娇哭闹,他一律坐视不理,只给冷脸。
后来她们都不敢在他面前哭,见了他像见了活阎王,当场立得像块小木头。
但温听宜,在他这里似乎是个例外。
每次看见她一双湿漉漉的眼,他就莫名有点束手无策。
就像刚才,她眼角晕开一抹红,湿淋淋的睫毛一眨一眨,看着很好欺负,可是当她抬眸看人时,那仿佛淋过雨的模样,又实在招人疼。
他原本还想捏她的脸,可是看她那样,他连手指的力道都无处使了
温听宜呼吸轻缓,窝在某人怀里安心小憩。
车窗外夜色渐浓,车子匀速驶过国贸,千万盏明灯飞逝而过,浅浅的光斑映入她闭合的眼皮。
不知谁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没睡着,慢吞吞睁开眼,茫然四顾。
程泊樾就着这个搂她的姿势,一手在她脑袋上无规律地揉着,另一手点开平板查看一份会议纪要,仿佛一心二用,不知什么才是他最关注的。
她迷糊地问:“什么在响?”
程泊樾纹丝不动,状似随口一问:“你的电话,接不接?”
温听宜定了定神。
酒劲未过,脑袋又埋到他颈侧,坐视不管:“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