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泊樾在她后面,保持平稳步调踏上旋梯,开衫脱下来勾在臂弯。
他温淡的眼眸倒映她噔噔上楼的背影,有点好笑地问:“温听宜,到底急什么,我能吃了你?”
她闪身逃离,人影不见了,只有俏皮的声音传来:“我急着洗澡!”
还没开始探讨佳肴的一百种做法,她就跟鱼一样溜进了浴室。
程泊樾君子做到底,不过问,也不使坏,自顾到隔壁书房处理邮件。
手机一响,接到老爷子电话。
听筒里问他:“好多天没回来,准备在外头扎根啦?”
话里藏着调侃,又有几分欣喜的探索欲。
突然被老人家八卦,程泊樾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笑也不是,皱眉也不是。
那天深夜让李叔当中间人给温听宜打电话,氛围里处处透着猫腻,李叔是个心细的,当晚收集到的机密情报,肯定第一时间向老爷子透露了。
此刻用不着过多解释,电话那头心知肚明。
程泊樾靠住皮质转椅,手机放在桌上开免提。
屏幕里的数据表格暂时被搁置,他随手取了只钢笔,笔尖在合同纸背面随意勾了几条线,分神的目光落在墨迹上,他耐着性子说:“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哦,看来你放心不下。”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语气,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岱儒决定把温听宜接回家,属于先斩后奏。
那天傍晚,程泊樾刚从赛车俱乐部回到老宅,一杯冰水还没喝完,老爷子就通知他:“咱家要来一个小姑娘,你手头的事先推推,明天去接她,今后她大大小小的事,就你来负责了。”
程泊樾神情一顿,目光流露出厌烦。
“凭什么?”
老爷很好脾气地劝:“我老啦,知道你们年轻人最讨厌代沟,万一小姑娘碰到什么事,到时候她说前门楼子,我说胯骨轴子,那不就折腾了吗?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不硬着头皮了。她虽然比你小,但也差不了多少岁,跟你相处起来,她或许会自在些。”
默了许久,程泊樾收走一记冷眼:“她是自在了,我不自在。”
老爷子执着劝导:“人都还没见着呢,你怎么知道人家会让你不自在?”
觉察出事情没有回旋余地,程泊樾就懒得多说了,没滋没味地灌一口冰水,喉结用力滚动,像降火。
他表面风平浪静,眼神里却一万个不情愿,把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当成了千斤重的包袱。
狠话一套一套的:“她要是不
听话,我迟早把她丢出去。”
……
此刻旧事重提,老爷子故意问他:“还记不记得?”
程泊樾在纸上画歪了一条线。
稍顿片刻,他抬头撑额,夹着钢笔的手指轻按眉骨。
“不太记得。”
紧接着就问,您八十大寿到底想怎么弄,要是不吱声,就全由我派人安排了,到时您别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