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出一声很轻的顿响。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枚黄钻石胸针抵着桌面,在程泊樾指腹间定了定。
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真不要了?”
她很确切:“不要了。”
小时候从长辈那里收到礼物,是无穷无尽的开心,但长大之后,因为责任感的存在,就只琢磨着如何回报,不想收获了。
这一点她还是拎得清的。
“温听宜。”冷漠的一声让她立刻回神,没想到程泊樾会问,“我对你很差吗?”
她一时哽住,心跳快了一拍。
“没、没有。”确实不差,而且,“你对我很好,照顾了我很多年。我很感激你。”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骗我上钩。”程泊樾的气息有了微妙变化,沉着嗓,“这就是你感激我的方式吗。”
温听宜低头戳了戳沙子,抓起一小把,摊开掌心,风一吹,砂砾散了。
无言以对。
“你就当我一时糊涂了。”
——“溪溪!一起来玩飞行棋啊!”
周婼在远处喊她,夹杂几个男生热情洋溢的声音,很明显。
电话那头应该听见了。
温听宜失神几
秒,耳边忽然落下一声轻讽的笑。
气息很淡,却扯着听者的心绪。
她甚至能想象出,程泊樾嘴角那抹不屑的弧度。
“看来你玩得很开心。”他意味不明地说。
温听宜不明就里地鼓起腮帮子,手指怼怼沙滩,往冷酷小人仔头上加了一对恶霸角。
她欲言又止,喊一声名字。
“程泊樾。”
海边的风有多柔,她声音就有多轻。
对面顿了一瞬。
随后像从椅子上起身,气息失衡,嗓音有几分不稳:“想说什么?”
她就不抱希望地问:“要怎样你才不生气?”
手机放在躺椅边上,扬声器里传出示弱的一声,程泊樾状似无动于衷,闲适地站在鱼池旁,一手划开鱼粮的密封条。
哪怕没撒鱼粮,只是发出零碎的包装动静,大鱼就已经齐刷刷浮出水面。
这么简单就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