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怕他。
程泊樾什么也没说,收回手的同时移开视线。
好冷的表情,温听宜悄悄观察着,他好像被她本能的躲闪无语到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程泊樾不希望她怕他吗?
可是他明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无数人怕他,她可能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和他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所有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而他是静海下的汹涌暗流,别人根本猜不透他,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吞噬。
老爷子曾担忧,觉得他做事太狠,太凉薄,虽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但程泊樾显然已经过了某个限度。
亲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血缘很近的小叔犯下职务侵占的罪,他照样把人送进监狱。
表面是走了法律流程,并未赶尽杀绝,但私下一系列手段合计起来,已经阴得让人心头惶惶。
温听宜今年才二十岁左右,面对一个本质薄情阴刻的男人,她很难以平常心跟他相处,他一旦冷脸,温听宜就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惹他生气。
“温听宜。”
程泊樾已经走到几米外,出声喊她。
温听宜看着脚边的落叶,走神了,没听见。
程泊樾压了压浓眉,沉下嗓音:“溪溪。”
这下听见了。
喊过她小名的人至少有四五个,但只有他,一喊就让她呼吸停顿。
“来了。”
她心有余悸地跟上。
站久了,脚踝越来越酸。
假如晚礼裙可以用人字拖来搭配就好了,哪用穿什么细高跟。
程泊樾回头扫她一眼,她以为他等不耐烦了,立刻加快脚步。
西服袖子在她身侧微微甩动,整件男士外套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衬得她更加纤弱。
程泊樾蹙了蹙眉,很快收回视线。
三年,瘦了这么多。
——
宴会厅正门外,首尾相接的豪车陆续离开,礼宾员站在两旁鞠躬送行。
CBD车流不息的声音远远传来,四周高耸的大厦灯火通明,逼近云端的航行障碍灯鲜红闪烁,地上凉风渐起。
温听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服外套。
多亏它,抵御了初秋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