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宜打开车门,料到后座有人。
果然,一丝木香逸了出来。
温听宜调整心态,矮身坐进后排。
程泊樾穿一件挺阔有型的黑色大衣,翘着二郎腿,手里轻翻一本外文期刊。
温听宜不声不响地坐好,程泊樾淡淡瞥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果篮。
“不用送这些,就是想见见你。”
这话没有主语。
究竟是爷爷想见她,还是程泊樾本人想见?
温听宜心潮微乱,耷着眼睫不看他。
随后为购买果篮这件事进行合理的辩护,乖巧道:“爷爷喜欢吃葡萄和蜜瓜,都是买给老人家吃的。”
程泊樾轻挑眉梢,眼底情绪似乎兜了一个思索的圈,随后淡嘲地扬起嘴角。
懂了,这果篮里的果子,是一口都不会分给他吃了。
其实温听宜压根没这个意思。
这人要是想吃,她自然会给他吃的。水果而已,本来就是用来分享的。
车子平缓启动。
不知怎么的,挡板升上去了。
空气异常安静,耳边是某人翻阅财经期刊的轻响,响声沉下去时,就只剩彼此呼吸的起伏。
后座多了一丝凝滞的暧昧,人在静不下心的时候,就总想找点事儿干。
温听宜小幅度抬手,掏了掏口袋查看。
幸好,没有忘记拿护身符。
就短短三秒的动作,不知道身旁这人是怎么捕捉到的,张口就懒着腔调问:“这是什么?”
她抱住果篮,透明玻璃纸在怀中悉索作响。
“是我自己绣的护身符。”
程泊樾莫名静了几秒。
“给谁?”
“给爷爷的。”
程泊樾不动声色,视线往下掠,停在她刚刚掏摸口袋的位置。
护身符虽然已经放回去了,但他过目不忘。
那玩意儿小巧精致,面上绣了平安健康四个字,边上还点缀着小花小草,也是她一针一线缝的。
这么幼稚可爱的小东西,不该给老爷子。
程泊樾收回视线,淡声:“就做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