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光在眉骨和鼻梁周围投下昏柔的阴影,无悲无喜的样子,越冷淡越勾人。
谭蓁打量他很久,边看,边跟一帮公子哥插科打诨,一身火辣红裙绕了牌桌
半圈,没骨头似的攀上坐着的贺连禹后背。
她喝得有点醉了,晃着酒杯看着不远处的程泊樾,口若悬河:“那位帅哥,我观你面相,你近期桃花星动,眼角眉梢气色不稳,心绪波动,易乱方寸。”
程泊樾根本不搭理她,兀自揉了揉猫脑袋,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贺连禹眼睫一垂,单手搭上妹妹燥热白皙的胳膊。
“陪我去酒窖拿瓶酒。”
大小姐娇气惯了,才不去:“叫服务生拿就好了嘛,那么远,我不想动了。”
贺连禹少见地黑脸,直接把人拎走了。
陆斯泽忍着上帝视角的笑,存了一肚子的瓜,这会儿却无人可分享,实在憋坏了。
这一边,程泊樾收到周凯的信息。
周凯把温听宜近期的行程整理成表格,发了过来。
[温小姐接了很多品牌广告的拍摄任务,为了保证上镜状态,她每天只吃一顿,身体状态就变差了]
程泊樾的眼神仿佛被哪个字灼到了,化开一层克制的情绪。
这么拼,图什么。
他有说让她偿还这几年的开销吗?
就那点钱,他稀罕让她还?
程泊樾压着浓眉,太阳穴又开始疼。
为一个小姑娘,心绪乱成这般田地。
不一会儿又自嘲地想,幸好有这份纠葛在,她至少还忘不掉他,否则早就没心没肺远走高飞了。
小没良心的。
假如想囚她,想惩罚她,他必然有千万种手段,根本不会给她东躲西藏的机会。
偏偏他心软了,没有那么做。
程泊樾按了按眉骨,顺手打字:[问问她那个叫山姆的经理人,她现在缺什么]
周凯高效办事,一分钟就回了过来:[对方说,温小姐缺钱]
程泊樾皱起眉。
[上周不是让你给她转了?]
周凯为难地解释:[温小姐说,您生着气呢,这钱她不敢花,万一她花了一分,您就把她告法庭上去]
“”
她想象力还挺丰富。
程泊樾胸腔有点堵,又气又想笑,仿佛看见一个小心谨慎又委屈无助的女孩子蹲在角落,摆弄着计算器,算她究竟欠了他多少钱,值得判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