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泊樾眼里的冷意几乎刺穿她心脏。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
她忍着鼻酸摇头:“不是”
现下无论回答什么,都挽救不了破绽百出的事实。
程泊樾紧锁着眉:“如果我不质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继续骗我,然后用完就丢?”
她还是摇头,喉咙深处闷出一声无助的呜咽,睫毛簌簌颤抖,眼底积压的水雾愈加浓厚。
程泊樾盯着她,喉结无声滚动,撑在她脑袋旁的手明显绷了一瞬,似乎想推开周围一切碍手又碍眼的装饰品。
仿佛已经忍到极限,再无耐心可言。
静了几秒,却还是帮她擦掉了一滴惊惧的眼泪。
“温听宜,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你喝了酒不清醒,这次呢?”他克制着,冷静又嘲讽,“我真是把你教出息了,三番两次招惹我,不惜跟我保持这种关系,却在被人威胁的时候只字不提,非要一个人硬抗,怎么,觉得时机尚早?不想暴露目的?想要我彻底上了你的当你才打算起线收网?”
任他说什么,温听宜都无法辩驳,清澈的双眸盛满泪水,声音也颤得不像话:“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她认了下来。
明明是低声下气的坦白,却让他眉眼间的沉郁更加浓重。
程泊樾默了半晌,忽然笑了。
这笑短促又嘲弄,让人后背一凉。
“所以都是假的?”他望着她的眼睛,像要从里面找出一丝真心似的,“你跟我撒娇,对我笑,害怕的时候躲进我怀里,又说喜欢我。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温听宜无言以对,一颗心凉了半截。
他提到的,都是她计划好的吗?
显然有一部分是。
但中途有很多瞬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些暧昧究竟是她苦心孤诣,还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她对他本能的依恋。
哑然失语时,男人的呼吸突然撞过来。
程泊樾吻住她,气息汹涌,温听宜肩膀瑟缩,双手揪住他衣领,像承受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脑子一片空白。
他舌头在她口腔里毫无章法地纠缠扫荡,时而含住她颤抖的唇,时而轻咬缓磨,像在发泄着什么,可是他那只手掐在她腰上,力道又无比克制怜惜,似乎生怕她说一个疼字。
这个吻已经超出情|欲范围,伴随男人粗沉的喘息,多了几分压抑的疯狂。
激烈的接吻声环绕耳畔,被他轻掐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又一阵酥麻,抵挡不住。温听宜隐约颤抖着,不知该不该作出回应,短时间试图思考,意识却早已涣散成沙。
此刻切切实实被他吓到了,她只能发出一阵零碎的呜咽,在热吻碾转的间隙里,轻唤他的名字,带着服软的意味,希望他冷静下来。
可是这人却跟疯了一样,吻她的力道瞬间加重。
她濒临缺氧,浑身都软了,本来还紧紧攥住他衣领,现在连半点力气都不剩了。
双手从他身上慢慢滑落,不安地蜷在自己胸口,感受他身体压下来的重量,以及他胸腔里,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屋子里彻底暗下来,女孩子在他怀里隐隐抽泣着,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怕惹他生气。
程泊樾最后在她唇上含了几秒,喉结绷得坚硬,松动时,终于撤退了半寸,给她留了一点喘息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