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贴心地安慰:“没事,我知道,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一般羞于启齿,有的还害怕被家长责怪大晚上不回家。我帮你打吧,我来说,号码告诉我。”
其实这些原因都不是。
但她还是把听筒递给了女警。
半分钟后,女警放下听筒,很温柔地看着她:“没事的,你家大哥很快就来接你了,不用害怕。”
温听宜轻嗯一声,心神不宁地埋着脑袋,绞了绞手指头。
等她步伐迟缓地走出派出所大门,在夜色里看见程泊樾从宾利后座下来时,她忽然抑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情绪。
那双凌厉的眼眸穿过微冷的空气,深沉目光跟她撞上,眼底依旧积着令她捉摸不透的情绪,比夜色还浓。
温听宜攥了攥衣角,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怎么办,她不想被父亲逼回港岛,不想嫁给澳城的中年赌鬼,不想毁了自己后半辈子。
可是她没有强大的手段反抗。
而程泊樾,是会放任自流地让她回去,还是会帮她解决棘手的麻烦、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把她留在程家?
如果选择前者,他就少了一个多年的麻烦。如果选择后者
算了,他应该不会选择后者。
程泊樾阔步走来,身形挺拔如松,穿着简单的白衫黑裤,手里抓一件西服外套,目光深暗而直白,神情紧绷地盯着她。
在他走来的短短十几秒里,温听宜脑海里飘过很多字眼。
温听宜,你确定他对你没有动情吗?
温听宜,不管他有没有动情,不管他是否只想满足生理欲望,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他坚定地把你留在他身边吗?
干嘛要一个人硬抗,干嘛要让自己受委屈呢?
下一秒,在黑沉强势的影子罩过来的瞬间,她鼓起勇气抱住了他。
她曾经惧怕他,现在却在关键时刻赖上了他。
而他似乎尚未察觉她真实的想法。
空气一寸寸地静止。
程泊樾半句话还没说,突然被一个哭红双眼的小姑娘抱住,纤瘦的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腰身。
她一直那么漂亮,那么明媚,今晚却灰头土脸。
霎那间,程泊樾眉心紧蹙,眼底泛起一层难以抑制的波动。
他抬手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声音尽量轻:“没事了,我在。有没有受伤?”
温听宜摇摇头,脑袋蹭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程泊樾低垂视线,看着她颤抖的发顶。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哭成这样,几乎停不下来。而他也难得这么轻缓地跟人说话。
女孩子无声哭泣,压抑的
模样更让人心疼,眼泪簌簌滑落,沾湿他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