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顶翘了一小缕新生的发,看起来软乎乎的,睫毛也在颤,一开口就委屈巴巴,又怂又乖,好像他是什么逞凶肆虐的千古罪人。
程泊樾神情浮动,莫名撇过头,松了手。
力道消散的瞬间,她埋着脑袋缩了一下,像只犯了错耷着飞机耳的猫。
“进来。”
程泊樾走在前面说。
她迫于淫威,慢吞吞跟上他。
保姆从里面开门,恭恭敬敬迎出玄关。
“程先生,您回来了。”
然后笑眯眯看向她。
“温小姐,您还好吗?听程先生说您胃疼,我给您炖了燕窝,一会儿您吃一点,暖暖胃。”
保姆又拎了双崭新的女士拖鞋过来,温听宜硬着头皮接过,“谢谢阿姨。”
程泊樾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脱下西服外套,保姆及时接过去挂到衣架上。
手机响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松了松领带,接通电话。
那一边应该是下属在汇报情况,他耐着性子听了会儿,慵懒声线逸出嘲讽的笑。
“看看他骨头有多硬,想兴风作浪,不如提前数清楚自己有几根手指头够废。”
温听宜刚把换好的高跟鞋摆整齐,闻言,呼吸陡然凝住。
她心跳加快,动了动自己“兴风作浪”之后依旧存在的手指头。
真令人懊恼。
程泊樾挂完电话,闲适地转过身,远处,女孩子弯着腰换鞋,墨绿裙后面做了镂空设计,纤薄白净的后背撞进他眼底。
他试图解开领带的手顿了顿。
温听宜背对他,缓缓直起身,抱着胳膊打了个寒噤。
程泊樾几不可察地收走视线,陈述语气问保姆:“室温多少度。”
保姆立刻回:“先生,恒温26度,跟昨天一样。”
他沉声:“调高两度。”
“好的。”
温听宜原地摸一摸自己的手臂,试图让鸡皮疙瘩消下去。
早就听说,程泊樾私下是个不择手段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