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挂断。
他坐在高级病房的看护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学业上的琐事。
半晌,床上的小姑娘醒了。
她病恹恹的,望了望自己所处的环境,默不作声,慢吞吞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悄无声息,偷瞄他。
她不敢跟他说话。
程泊樾觉察她的视线,对视瞬间,她立刻把脸撇了过去。
他打字的动作暂缓,耐着性子问:“口渴?”
温听宜摇摇头,酝酿半天,闷在被子里说:“谢谢。”
顿了顿,他收走目光,不太在意地说:“该谢的不是我。”
她一头雾水,又说:“那谢谢爷爷。”
程泊樾无动于衷。
她心神不宁,攥了攥被子。
难道说错了吗?
那就,再完善一下:“谢谢你们全家。”
这话听着像骂人。
程泊樾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瞥了她一眼。
她尴尬又慌张,身子蜷成虾米躲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白白的一团,像颗糯米糍。
病好之后,她想谢谢程泊樾。
但他这个人实在不好相处,她没有胆子当面打扰他。
于是在一张便签纸上画了个可爱的小猫头,旁边一笔一划,写了“谢谢”。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溜进了书房,程泊樾是在书桌上看见纸条的。
他拿起来打量,鼻腔里嗤了一声。
雕虫小技。
第一次有人给他画这种东西,挺新奇的。
他随手把纸条夹进了书里。
温听宜完全痊愈后,又听见程泊樾强调了一遍:“我不能隔三差五回国,你安分点,少给我添乱。”
她觉得他很凶,心跳怦怦几下,低眉顺眼地点头:“嗯,我会乖的。”
程泊樾垂眼,看她一会儿,似乎还想对她说什么,终究没有。
第二天就跨洋过海返回学校
迂回游转,思绪落回当下。
温听宜整理好东西,看一眼时间,正好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