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殿内重归寂静,梁王随手拿起茶喝了一口,“呸!什么破茶叶,这么难喝!周福海!”
周福海揣着手从殿外进来,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带上这个破茶叶一起滚蛋!”
周福海收起桌上的茶具,赶紧告退。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心情不好,毕竟收到江州传来的书信至今,东宫太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此事虽然陛下下令不许人知晓,可是总有各式各样的渠道传播。
知道的人,或喜或悲。
二皇子楚承安得知这个消息,高兴的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混蛋太子终于要完蛋了,要是死了就更好了,太子就轮到他做了。
反观凤仪宫内,上下都静悄悄的,德妃刚刚来过,明面上劝她想开一点儿,实则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她,宇文皇后也懒得给她什么好脸色。
随意打发她走了,这才斜靠在贵妃椅上,让月姑姑给她揉着太阳穴。
“娘娘,这样有好一些吗?”
宇文皇后抬手覆在月姑姑手上,把她的手牵了下来,月姑姑弯下腰和她对视,
“月姑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宇文皇后语气沮丧,头轻轻地靠在月姑姑身上,“皇帝有意扶持高相国来牵制叔父他们,先皇后的胞弟如今风头正盛,我的皇儿年少早夭,如今衡儿又下落不明,消息全无,我该怎么办呢……”
“娘娘——你是皇后,皇后总是有对策的。”
月姑姑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迟迟长不大的孩子。
“月姑姑,”宇文皇后轻轻的把头靠在月姑姑怀里,又在触碰到对方的神色时,猛然清醒过来,拿出了皇后的仪态,“你说的对,本宫是皇后,只要治理好后宫,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本宫得撑起来,撑着等衡儿回来。”
月姑姑脸上是一片欣慰,“娘娘能这么想就很好。”
“你好久没有叫过我小姐了。”宇文皇后突然说。
“娘娘又说笑,你已经出阁多年了。”
宇文皇后垂下眼,双手搭在膝上,发了一会儿愣,半晌,神色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先退下,本宫自己静一静。”
月姑姑乐于看见她这副样子,于是欣然退下。
宇文皇后看在眼里,却失去了计较的力气,双目呆滞,浑身气力都像被抽走了似的,勉强直起的身子又瘫了回去。
她的一生都被埋葬在这里了。
宇文皇后拔下自己发间的金簪,使劲握住,直至自己的手掌心鲜血淋漓,才缓缓松了劲,金钗滚落在地,在寂静的大殿发出一阵无助的悲鸣。
你若是仔细看她的双眼,就会明白,她的内心仅有的一些东西在坍塌,透露出些许疯狂的意味来,不死不休。
——
楚文州知道现在都在找他,但奈何他现在正顶着自己的原装脸,和赫连岐这尊大佛纠缠不休。
赫连岐不知道为什么,执着于紧盯着他不放,就认为他身上疑点重重,同太子失踪脱不了干系。
虽然这么说确实也对。
楚文州举起手,不知道第几次发誓:“我发誓,我真的和那群土匪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