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屏住气听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刚要转身,一股大力传来,他只得看清翻飞的绿色衣袍,下一刻就连人栽倒到了封印之内。腰间的玉佩发出嗡鸣,他手下摁着的地方开始发热,随后就在他面前,紫红色的屏障出现,彻底把他关在了里面。
“林风,你干什么?!”
林风抬着手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甚至险些被自己给绊倒,“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好了,是你自己闯进去的!”
林风跑了。
江慕从地上站起来,脚下的这片地已经没有办法站人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跑远的人,林风亲手把他推了进来,推进了这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无人把守,没人会发现他。
他一个小小的练气,面对铺天盖地的威压,觉得脑袋都在发涨,他勉强起身之后,靠近紫红色的屏障,将一颗石子投了过去,只见那颗石子翻滚着还未碰到就已经化成了乌有。
以他的修为,同这块石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握紧了手里的玉佩,往后看去,天已经被一块一块的猩红色浸染开来,他忽的站立不稳,目光向下,方圆十里包括山峰在内的土地都开始震颤,铁链的碰撞声像是把这座山峰里封印着的东西给吵醒了。
他该怎么办?
他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却又不甘心待在原地。
硕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江慕的眼瞳里映出冲天的血色,他缓缓瞪大了眼,只见一只赤色的大鸟正展翅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而来。
江慕咬了咬牙,从自己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匕首,同这庞然大物相比,犹如蜉蚁撼树,甚至有些可笑。
他内里稀薄的像水,修士都算不太上,只能说是一个活的比较长的凡人而已,凡人突然面临如此的危机,唯有以肉身相搏而已。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朝他而来的大鸟,耳膜快要被这庞然大物震聋了。
落水洞内,倚在水镜旁睡着的沈其楼瞬间睁开眼,在听清是什么声音之后,从深谭里召回了自己的本命剑,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水镜里的原本的场景慢慢晕开,显现出一个趴在地上狼狈吐血的身影。
江慕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色了,血花一朵朵的盛开,他爬起来,又倒下,跪在地上不断地吐血。
血慢慢的浸入到他身下的土地里,显现出黑色来,江慕一无所知,他闭上眼,眼前是一闪而过的带血的鸟爪,遮天蔽日的鸟羽,他今日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他想到刚进宗门的那一天,想到他志得意满的把手放到灵测台上的那一天,想到之后在宗门度过的每日每夜……没什么好留恋的,真的。
林风想他死,他大概猜到了是因为什么,江慕的手指深深陷进地里,不行,他不甘心。
江慕站起身,准备接受最后的来自这赤色怪物的攻击。
红了眼的大鸟用爪子挠地,头四处乱晃,额间的黑羽折射出奇异的光,江慕同它百步远的距离,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察觉到它似乎是闻到了一些令它不安的气息。
是什么呢?
他四处瞧了瞧,这里除了他的血再没有旁的东西了。
血?他的血?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自己的匕首刚才已经被甩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江慕趁着它在发愣的间隙,四处找有没有尖锐的石头,一无所获,这时候,它已经恢复了正常,扑棱着翅膀,顶着尖锐的鸟喙朝他而来。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双眼发红,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等铁锈味充斥着整个鼻腔时,直接吐了出来,一大口血就这么喷到狂怒的鸟头上。
他喉咙一动,咽下一口血,眼都不眨一下的同它对视。
手腕上破裂的血管还在往外汩汩的流血,它睁着眼,血红的瞳孔缓慢的转动了两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股气息来自眼前的这个小东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