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楚文州回过神,看章守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去看看他吧。”
楚文州迟钝得转过头,才发现两人已然走到了堂前,堂前正中央赫然是一顶棺材。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撞了他的脑子一下,嗡嗡作响。
“太子殿下!”
章守用身体撑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你还有未完的事,不可功亏一篑。”
楚文州发愣了两秒,直起身,朝着那边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同他擦身而过,带起的风里是熟悉的玉兰香。
楚文州来不及反应,脑子还在想这人是从哪里蹿出来的,耳边就响起了章守的说话声,他唤那个人为:定远侯。
不是赫连岐是谁?
楚文州不敢回头去看,只得往前走。
“太子殿下,好巧啊……”
他转身,对上赫连岐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这个笑容,恰好露出森森的白牙,看着像头恶狼。没几分真诚,全是算计,好像又在想法子搞死他了。
虽说他对赫连岐有阴影,但既然是对方先开的口,他自然也不能落下风,他也笑,脸上硬是崩出一副轻松样儿,“定远侯也在,确实是巧得很。”
好像真的是刚注意到一样。
赫连岐背着手,闻言垂下他双墨色沉沉的眼眸,神色莫名地笑了笑。
两人打了招呼,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章守一向反应慢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出来打圆场,绞尽脑汁,憋出一句:“那个……今天天气挺好的,定远侯随我去前厅喝茶吧。”
那副样子,楚文州见了都不由得心生怜惜,在这种日子里,何必再给老头子找不痛快,于是他主动开口告退,“你们先走一步,孤随后就到。”
这话自然是鬼扯,不过显然在这种时候,没什么人追究这话的真实性,章守简直如蒙大赦,连说了三个“对”,赫连岐则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抬脚离开了。
章守饱含歉意的冲着楚文州笑了笑,“殿下,”
楚文州表示理解,“章大人先去忙吧。”
眼下,四处除了他,再无旁人。
他走到那副棺椁之前,轻轻推开上面的板子,章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里面。他轻手轻脚的掀开上覆的白布,章霖的头发被仔细梳理过,面部也是干干净净。双目微闭,嘴唇微微发紫。脖子上干干净净,没什么勒痕。
楚文州于是又把板子掀开大半,露出他的整个身体,胸腔的血迹已然发黑,和白色寿衣黏连在一起。
他把他胸前的衣服略微掀开,同自己预先的状况完全不同的是:伤口是极细的一条。像是某种特制的暗器。一般的刀,就算是刀刃再薄,也不会呈现出这种状况。
看起来似乎是一击毙命,下手快准狠。
不是一时兴起的过失杀人,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有人想要借章霖的命,完成某件事情。
楚文州指尖发冷,这背后之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而章霖,又为何会成为那个受害者?